日暮西沉,华灯初上。
陈小六手里抓着啃了一半的糖葫芦,随着永安街上游灯的队伍到处跑,兴高采烈的模样好不欢快。
回过头来一旁的何释已经被落下了有段距离。
“何姐姐你没事吧?”陈小六自知太过兴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有些没收住。”
何释撑着旁边的墙站稳,朝陈小六笑得有些勉强。
见何释脸色苍白,陈小六也收了玩的心思,找了个不碍事的巷子口,朝对面做花灯的老伯借了张椅子让何释坐下休息,自己则倚着墙有一搭没一搭跟老伯聊天。
“老伯你这怎么没有老虎的灯啊?”陈小六拿了个兔子的灯,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老虎的。
“老虎的都卖出去了,姑娘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现做,只是这时辰怕是有些来不及。”老伯空出一只压竹条的手拿了一个小狗的花灯递给陈小六,“我孙子最喜欢这个,你要是不嫌弃先拿这个玩,明个你再来这找我,肯定能给你带个老虎的来。”
“好啊,明天我再来找你。”陈小六收了老伯递过来的灯,将银钱搁在案子上。
老伯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收银子,“姑娘救了我孙子的命,这钱我不能收。”
刚才,陈小六扶何释过来休息,对面老伯见何释脸色不好便将他孙子的凳子拿来让她坐下,他孙子则坐到了老伯怀里眼睛直往陈小六的糖葫芦上瞄。
陈小六有心逗小孩,上前一步才发现孩子疾病缠身,经老伯同意摸了他的脉,不是什么大事,陈小六松了口气。
随后给他扎了几针,老伯就见孙子神气明显好转又让他服了粒陈小六送上前的药,当即就要让孙子跪下磕头拜干娘。
吓得陈小六拔腿就跑,再回来便是一手药包一手糖葫芦。
老伯泪眼婆娑地接过药包,小孩手舞足蹈地拿了糖葫芦,舔了一口就要往爷爷嘴里塞。
陈小六认为他既然学了医给人看病是她该做的事,何况还是一个娃娃。
拿了老伯的花灯她说什么都要付钱,“不行,我娘要是知道我白拿人家东西,回家该骂我了。”
老伯也是犟得很说什么也不肯收。
陈小六无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又红又亮的苹果,塞进老伯和他孙子手里,“苹果总收吧,附近村子里的老婆婆给的,她说吃了以后保准平平安安。”
陈小六咬重平平安安四个字,还顺手捏了下小孩子的脸。
老伯推辞不过,欲言又止得收了苹果。
夜深了,老伯收了摊子,带孙子回家去了。
街上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陈小六跟何释一人拿着一盏花灯慢慢地往回走。
“后边有人狗狗祟祟的。”
有人一直在跟踪她们,准确点来说是在跟踪陈小六,游灯的时候在,看病的时候在,买药的时候也跟着去了,现在巷子里只有她们二人他依然跟在身后。
何释像是毫无察觉,下意识地去纠正陈小六,“鬼鬼祟祟?”
“前路打灯不见鬼,所以是狗狗祟祟啦。”陈小六拿自己的小狗花灯碰了碰何释提着的兔子花灯。
接着便是一阵风起,那小贼蹲不住了。
黑色人影一闪而过,撞灭了二人的灯笼,巷子里顿时一片漆黑,只能靠头顶的月光勉强辨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