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他本身就白,在夜色的对比与灯线的衬托下白的让人心惊。陈七瞧着他默默咽着口水。
“我与他汇报二狗报案失踪后,他便以我办案不精为理由将这案子给了县丞。我再三保证他依旧不顾,反而借李猛的事来敲打我。嘴上说着他去给李猛请客道歉,我作势要跟去,他又翻了番脸,表示他会替我善后,找理由把我支走了。”
何释抿着下午刚买的茶叶,眼神飘过元一闪过几分促狭,能让县令伏低做小的捕役,来头不小啊。
原本还有些泄气的元一是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随之一同响起的是对面二狗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狗官!若是阿兄真因为他们找不到了,我便去上山学武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的头都拧下来!”
陈七坐她一旁,拍桌子的声响震得她一愣,再回神便是二狗口出狂言,赶紧拉住几乎从凳子上弹起来的二狗,捂住他试图再说些什么的嘴,讪讪地看向元一。
元一听着二狗的雄心壮志,眼放精光,全是欣赏,“好小子,要干就干大的,文武双修,到时候将这县令推了你来当。”
得,也不用捂二狗的嘴了,人家跟眼前唯一当官的聊到一块去了。
“咳咳。”一阵夜风拂过,引得何释轻咳两声。顺道也将众人不知道偏到哪里去的话题拉了回来,“案子。”
“也就是说用人多特别是十二到二十之间的,与官府有来往的官府能从中作梗的,可能都有嫌疑。”何释适时的为他们总结。
“李猛绝对是其中一个,若是有其他参与者,估计也是身价不菲,总不能独”大他一家。”陈小六接过话头。
“不止同善堂要查,其他规模大的用人处也要查。”元一不在纠结,案子要查便查个清楚。
围桌详谈后元一告辞回家休息,剩余几人依旧住在小七家。
次日一大清早,陈小六眼皮子还没完全睁开,便被何释拽出门,直奔李氏人行。
陈小六嘴里咬着包子,半靠在何释身上,看着大步出来迎客的伙计,低声絮叨,“开门真早。”
“那是,我家早早开门就是怕耽误像您一样着急的客官的事情。”伙计啥样的客人没见过,当即说着好话往里迎她们。
陈小六像没见过世面般得翻看着店里的饰品货物,时不时拿起一个跟何释赞叹一番。
伙计也是见惯场面的,陈小六的手都摸到账台的算盘上,依旧提着嘴角笑得亲切。没去计较陈小六的越界也没有看轻二人的身份,毕竟那个是跳脱些,但眼前这个可不一样。
何释有问便有答的应和陈小六,眼里的宠溺谁看了不说一句温和长姐。照顾妹妹的同时还不忘正事“伙计你这里人手够吗?我着急翻新屋子。”
认定自己的判断对二人是姐妹深信不疑的伙计猛地回神,“有有有,至少能出十个人,不知小姐宅子在何处啊。”
“飞鸢巷,来看表亲特地买了邻里几家屋子,找你们帮忙打通重建一下。”何释顿了顿,思索一阵,“十人也行,要手脚麻利些的,天就要冷了,还等着过冬呢。”
“当然,当然!”这么痛快的生意伙计也不多见,连忙应声附和。
陈小六见何释谈完了,自己也像玩够了似的往她身上一靠环住她的胳膊,“阿姐聊完了?看来这家还不错嘛,也不亏我们亲自跑一趟。”
抽出张银票拍在伙计手里,“定金。”说完便不愿多待一样拽着她阿姐走了。
“什么时候买的宅子?”陈小六拐着何释逛路边卖发簪的摊子,小声问道。
何释随手拿了个白玉簪子,兰花形状配着几缕错金细叶,她往陈小六头上一比量给她戴了上去。
“昨天下午,来伯到酒楼找我,顺便叫他买的。”
“来伯?”
“管家,平时在永乐街那边的宅子,不常住人便让小七去找同善堂修整了。”何释满是欣赏地望着陈小六插着簪子的头发。想起小七,一眼便看见摊子里侧那根竹纹的簪子,一起带走了。
“我们总在小七这边住,屋子有些少,昨日早上问过附近大娘,邻里不常住也有出售的意向,就让来伯快些买下了。我不常来京城,走了之后小七和婶子也能住的舒服些不是。”
听到这话,陈小六有些垮了脸,这才刚认识没两天就已经提到离别了,心里有些难受。又腾得抬起脸看着何释“何姐姐要去哪里?不如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吧!”
何释一笑打趣她,“可是我不会武功。”
“我可以保护你!”陈小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得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