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周身血液冲上头顶,宁辉撑着剑站立,身体竟然晃了晃,提口气沉声道:“除了宁殊,都出去。”
门合上,宁殊直直地跪下,宁辉听到扑通一声响,看也没看他,咬牙问:“你有没有对小五行不轨之事?”
“绝无此事!”宁殊高呼着为自己开脱,但腹诽着:“兄弟之间摸个脚可不算不轨吧我的老爹!”
“小声些!”宁辉呵斥。
其实宁含栀早就醒了,忐忑不安地等着宁辉的下一步动作,生怕会是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在身上。
方才宁辉的反应已经听到了,他很生气,但是是因为三哥此番做法有损皇家颜面,还是因为自己偷跑出宫而生气呢?
他再次后悔做出莽撞的试探,其实根本看不出来父皇是否在意自己,可能还要挨顿收拾。
宁含栀想着想着眼睛就发酸,难过得要命。
宁辉轻轻地把剑放在一旁小案上,又蹑手蹑脚地到床边坐下,先掖了掖被子露出宁含栀侧躺朝里的半边脸颊,他上手拍拍,却摸到满手的湿意。
他身子往里一探,只看见宁含栀紧闭着眼,泪水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
“小五?小五?是不是已经醒了?”
宁含栀瑟缩了一下,害怕宁辉发现自己装睡又是一桩罪状。
他腿一收,拷着的锁链挂在床边部分的便当啷作响,宁辉疑惑地偏头看去,目光顺着锁链往上,一把掀开被子
——宁含栀的双脚被锁链铐住,左脚罗袜掉了一半挂在足后,脚踝已经被锁链磨得通红,红得刺眼,宁辉险些气得撅过去。
“宁殊!!!”
“诶,跪着呢~”
听到老三拉长的吊儿郎当的回应,宁辉心里的火又往上蹿了两尺,拳头攥了又攥,恨不得立刻就把这狗崽子拖出去乱棍打死,但首要之事还是得先把小五给哄好。
宁辉把老三骂过来让他解开锁铐,然后把宁含栀囫囵个端起来抱自己怀里圈着,一边摇还一边拍打着他的背,“不哭不哭,爹爹来了,乖宝受委屈了是不是……”
宁殊跪回原位,在他爹伸脚踹不到他的范围外,白眼都翻天上去了。他爹什么时候这么腻歪,“乖宝”两个字居然会从他嘴里吐出来。
都到这份上了,宁含栀也不能装睡了,只睁开眼睛,一瞧见他爹担心的眼神,他的泪珠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对他的态度和上一世截然相反。难道一切从自己决定不在回京途中停留养伤的那一刻开始,就天翻地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