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了。”他走到案前,拿起那份晋阳军情,“你做事不急不躁,有条理。查粮案能从账本入手,看军情能看出番号问题。你不是靠运气,是真有本事。”
李秀宁没说话。
“我原本担心你太锋利,会伤到自己。但现在我想,或许你是该握刀的人。”
他把那份文件放进一个红漆匣子,锁上,放在书架最里面。
“从今天起,娘子军的调度权,你不交也得交。我不想再听别人说,一个女人不能领军。”
她说:“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做事。”
“我知道。”李渊点头,“你是为了做成事。正因为这样,我才放心。”
外面传来钟声,小宴快开始了。
李秀宁转身要走。
“秀宁。”李渊叫住她,“柴绍这个人……可靠?”
她停下。
“他昨夜没回府,一直在城北巡防。今早派人送信,说晋阳那边又有动静。”
“他信你?”
“他选择相信。”
李渊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去吧。”
她走出去,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李渊坐回椅子,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空白奏章。他提笔写下几个字:拟授平阳公主监军之职,暂领渭北诸营粮道巡察。
写完后盖上印,吹干墨迹,放进同一个红漆匣子。
他抬头看向窗外,一只信鸽正从屋檐飞过,翅膀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城南方向去了。
李秀宁走在回廊上,风吹起她的衣角。她抬手扶了下左眉骨,指尖碰到那道疤。
不远处,一名小宦提着茶壶匆匆走过,差点撞上她。
“对不起,公主……刚才我去书房送茶,听见国公爷说……您断案如神……”
话没说完,那人就被远处一声厉喝打断。
“闭嘴!三天不准开口!”
是李渊的声音。
小宦脸色发白,低头跑了。
李秀宁没停下,继续往前走。
她的脚步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