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娘子军!”
全场瞬间沸腾。
“娘子军!娘子军!”
呐喊声一波接一波,连营外百姓都听见了。有几个胆大的村民爬上土坡往里看,只见一片铁甲洪流,刀光如雪,阵型似铁。
有个老农喃喃道:“我种了一辈子地,没见过这么齐的队伍。”
下午申时,李秀宁下令开放东营一日。允许周边百姓入营参观。
不是让他们看武器,也不是看操练,而是看规矩。
账房门口贴着公示栏,上面写着今日盐价、库存、分配数量。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兵,专门给不识字的人念。
医帐里,伤员躺着休息,有人换药,有人喂水。伙房前排着队,每人领一份饭,不多不少。
连马厩都有记录:饮水时间、饲料分量、每日清扫人姓名。
一个卖豆腐的蹲在伙房外看了半天,最后说:“你们这比县衙还清楚。”
傍晚,马三宝送来一份册子,封面上写着《南路军演录》。里面记了今天的全过程:各部响应时间、错误统计、改进方案,连哪辆车轮子松了都写上了。
“要抄送谁?”他问。
“父亲。”她说,“柴绍。还有沿渭水所有守将。”
她提笔在末尾加了一句:“兵未成,不敢言战;今已成,唯待令。”
写完,她把笔放下,走到舆图前。
炭笔在盩厔南门画了个圈。这是明天推演的第一目标。
夜深了,营地安静下来。巡营的脚步声依旧整齐,每隔一刻钟响一次。
她坐在案前,翻开双生玉佩的小匣子,看了一眼,又合上。
外面传来一声低喝。
是值夜的女兵在查岗。
“口令!”
“铁流。”
“回令!”
“奔涌。”
对完口令,脚步声远去。
她吹灭灯,躺下。
耳边好像还能听见白天的呐喊。
不是欢呼。
是五千人踏地的声音。
像战鼓。
像雷。
她的手指慢慢摸向腰间的刀柄。
指尖刚碰到皮革——
帐帘突然被掀开一条缝。
一道影子闪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
“将军,盩厔东山发现火光,不是炊烟,是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