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
“啊?”
“我们不动。让他们以为我们没发现。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多马脚。”
“可萧彻那边……”
“他快退了。十日内无补给,他自己撑不住。我们只要守住这一关,就能反杀。”
马三宝沉默了一会儿,“何潘仁那边要不要说清楚?”
“只说东面有敌扰边,是小股流寇。真相,核心将领知道就行。”
“那……您真要变卖家产?”
她看了他一眼。
“存粮只够十二天。轻骑每天耗三升米,辅役也要吃饭。我不卖,谁卖?”
马三宝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影。
天快黑了,风更大了。她抬手摸了下左眉,血已经干了,结成一条硬线。
她没擦。
第二天一早,她召集众将议事。
人到齐后,她把那半面旗帜扔在地上。
“认识这个吗?”
何潘仁看了一眼,“蛇头?哪个龟孙子画的?”
“宇文阖的死士。”她说,“三百轻骑,打着流寇的幌子,在咱们边上晃。目的是什么?不是打,是乱。他们想让我们自己崩。”
没人说话。
“有人想趁我们打萧彻的时候从背后捅刀。但他们忘了,我从来不是只看前面的人。”
她拿起药粉的小瓷瓶,打开,倒出一点在掌心。
“这是从‘药材’里验出来的。吃了会发疯。他们会往村里放这种东西,然后等我们救百姓的时候偷袭。也会让士兵开始疑神疑鬼,觉得四面都是敌人。”
她合上瓶盖,放回桌上。
“所以我的命令是:不追击,不分兵,不点烽火。全军二级战备,夜里换灯位,白天练静默行军。谁敢私自出营,按逃兵处置。”
何潘仁皱眉,“就这么等着?”
“等。”她说,“等萧彻退兵,等宇文阖再出手,等他们把自己的路走死。”
她环视一圈,“我知道你们想打。我也想。但现在不能打。我们一动,就中计了。他们要我们慌,我们就更要静。”
说完,她转身走向中军帐。
从今天起,她亲自守帐七日,昼夜不卸甲。
帐内,那张写有“家产名录”的密笺静静躺在案上。
她的手指落在纸边,没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