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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患者（第2页）

顾承烨盯着她看了很久。

书房里的气压更低了。

“你变了。”他终于说，眼神锐利得像刀，“谁教你的？还是说——”他冷笑，“你觉得用这种方式，能引起我的注意？”

典型的自恋型人格防御机制：将他人的任何变化都解读为针对自己的策略。

林晚在心中快速评估。顾承烨此刻的情绪状态：烦躁（70%），猜疑（60%），隐约的愤怒（40%），以及……一丝极难察觉的困惑（10%）。

“没有人教我。”她回答，“在医院的三天，我想了很多。关于我自己，关于我们的关系，也关于……沈小姐。”

听到“沈小姐”三个字，顾承烨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明白。”林晚从善如流，“所以我更应该想清楚自己的位置。模仿一个逝去的人，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您感情的不尊重。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这让我自己很痛苦。”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带着真实的重量。

这不是演技。原身残留的情感记忆还在影响她，那种作为影子活着的窒息感，此刻清晰地传递过来。

顾承烨沉默了。

他重新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所以你的结论是？”

“在剩下的两个月里，我会继续履行合约义务。”林晚说，“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

“什么方式？”

“更简单、更明确的方式。”林晚抬起眼，这次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您付钱，我提供服务。我不再试图扮演沈小姐，您也不必在我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我们只是甲方和乙方，直到合约结束。”

她说这些话时，心跳其实很快。这是冒险——彻底颠覆原身的人设，可能会触发OOC警告。

但系统没有反应。

【检测到角色行为逻辑：经历自杀事件后产生心理转变，符合‘创伤后成长’模型。OOC指数：12%（安全阈值内）。】

很好。林晚松了口气。

顾承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怀疑，有审视，还有某种……更深层次的情绪波动，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如果我说不呢？”他缓缓道，“我签你，就是因为你像她。”

“那么我会继续模仿。”林晚从善如流，“但顾先生，您比我更清楚——再像的赝品，也不是真品。您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沈小姐的影子，还是‘这不是她’的失望？”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某种假象。

顾承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出去。”他冷声道。

林晚没有争辩，微微颔首：“好的。晚安，顾先生。”

她转身离开书房，轻轻带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走廊墙壁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第一轮接触，比她预想的还要艰难。顾承烨的防御机制比她临床见过的许多来访者都要坚固。但至少，她埋下了一颗种子——关于“真实”与“虚假”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