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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咖啡（第3页）

“但如果不是我，她那天不会那么难过，不会开车时分心……”

“顾承烨，”林晚握紧他的手，“没有人能预测意外。你已经为此痛苦了三年，够了。沈小姐如果知道，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

顾承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睁开眼时，眼中有了些许释然。

“这些话，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说，“连苏晴都不知道那天我们吵架了。”

“为什么告诉我？”林晚问。

“因为你说，我需要完成告别。”顾承烨反握住她的手，“我想，告别之前，我需要先说出真相。那个我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

林晚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微微颤动。顾承烨在向她展露最脆弱的一面，这是信任的表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轻声说。

两人在咖啡馆坐了很久，聊了很多。顾承烨说了很多关于沈清月的事，好的，坏的，真实的。林晚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

她发现，当顾承烨不再把沈清月神化，而是作为一个真实的人来回忆时，他的痛苦反而减轻了。那些美好的回忆依然美好，那些争吵和矛盾也成了他们关系的一部分。

这才是健康的哀悼——接受逝者的全部，而不是只留下完美的幻影。

离开咖啡馆时，天色已近黄昏。

“感觉好点了吗？”林晚问。

顾承烨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林晚。”

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地向她道谢。

回去的路上，顾承烨说：“合约还有不到两个月。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林晚想了想：“可能会继续读书，或者找一份心理咨询相关的工作。”

“不考虑续约吗？”顾承烨问，语气随意，但林晚听出了其中的试探。

“顾先生还想续约吗？”她反问。

顾承烨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续约，你愿意吗？不是作为替身，而是作为林晚。”

这个问题很直接。

林晚没有立刻回答。她需要认真思考。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我们的关系很复杂，有雇佣，有治疗，还有……别的。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我明白。”顾承烨没有逼她，“你可以慢慢想。在合约结束前，给我答案就好。”

回到家，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两人一起吃饭，气氛比之前轻松了许多。顾承烨甚至主动聊起了公司的一些趣事，林晚也分享了在图书馆看到的有意思的观点。

晚饭后，顾承烨说要去书房处理一些文件。林晚则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

晚上十点，林晚有些口渴，下楼倒水。经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灯还亮着。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林晚推门进去，看到顾承烨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文件，但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在走神。

“顾先生，还没休息？”林晚问。

顾承烨回过神：“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