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早已得了柳嫔的吩咐,此刻正叉着腰站在门口,见她来了,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不是御前得脸的沈奉茶吗?怎么有空来我们毓秀宫‘谢罪’啊?”
沈未晞身子一颤,像是被吓到,连忙跪下:“奴婢沈未晞,给柳嫔娘娘请安。奴婢御前当差不力,前日茶水不合娘娘口味,是奴婢技艺不精,特来请罪,求娘娘责罚。”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演得惟妙惟肖。
王有财冷笑一声,正要发作,却见柳嫔从内殿走了出来。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绣蝶宫装,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起来吧。”柳嫔的声音柔和中带着威严,“沈奉茶有心了。不过,御前当差,本就该精益求精,你既知错,往后便好好做事,莫要再出纰漏。”
沈未晞“感激涕零”地磕了个头:“谢娘娘宽宏大量!奴婢定当铭记娘娘教诲,绝不再犯!”
柳嫔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见她果然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暗喜——看来高公公也不过如此,竟养出这么个没胆量的奴才。她嘴上却道:“行了,下去吧。本宫今日乏了,不想见人。”
“是。”沈未晞如蒙大赦,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走出毓秀宫,她脸上的惶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她回头望了眼毓秀宫的匾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柳嫔,你的戏演完了,该轮到我了。
……
回到茶房,高公公正在等她。见她进来,他递过一杯热茶:“如何?”
沈未晞将方才的情形简述一遍,高公公满意地点头:“很好。柳嫔果然信了。她今晚会收到消息,说你‘认罪伏法’,气焰会更盛。”
他顿了顿,从案下取出一个瓷瓶:“这是我从太医院要来的‘醒神散’,无色无味,可解‘醉梦引’之毒。你找机会将它混入柳嫔常用的参茶里,记住,要让她‘无意中’喝下。”
沈未晞接过瓷瓶,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心中却燃起一团火——这是反击的信号,是她主动出击的第一步。
“公公,奴婢还有一事相求。”她抬头,“奴婢想查清芳草的下落。她是无辜的,不该被柳嫔牵连。”
高公公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道:“芳草的事,我会让人去查。但你记住,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护住皇上,其次才是查案。柳嫔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沈未晞点头:“奴婢明白。”
……
当夜,月上中天。沈未晞借着“检查毓秀宫明日用茶”的名义,再次踏入毓秀宫。她被引到偏殿,见柳嫔正在案前看书,王有财在一旁伺候。
“沈奉茶,又有何事?”柳嫔头也不抬。
沈未晞跪下,声音惶恐:“回娘娘,奴婢来送明日要用的参茶。这是按您的喜好,加了少许蜂蜜和桂圆的。”
她将茶盏放在案上,眼角余光瞥见王有财转身去取东西,立刻从袖中取出一粒“醒神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入茶中。粉末溶入茶汤,无色无味,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嫔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蹙:“今日的参茶,味道似乎淡了些。”
沈未晞“惶恐”地低头:“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重新调配!”
“不必了。”柳嫔放下茶盏,语气淡淡,“许是今日的参片年份久了些。下去吧。”
沈未晞如蒙大赦,退了出去。走出毓秀宫的那一刻,她攥紧了袖中的瓷瓶,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柳嫔,你喝下的不是参茶,是我沈未晞的复仇之火。
夜色深沉,风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一曲无声的战歌。
她与柳嫔的生死较量,将在不久的将来,迎来最残酷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