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似乎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时间却依旧不停下它的脚步。
八酝岛,对于我这个选择自我流放的,背弃世界的叛徒,俨然就是另一个风雨飘摇的家。
我住在临近山崖的一间小草屋,里面只有一张浅薄而破旧的褥子,还有一个简陋的灶台。尤其是在冬天,里面生出的火很容易就灭了,所以我每次都得在旁边守候半天等待食物煮熟。
这里正如我所说,世人遗忘的角落,甚至镇守的幕府军都少的可怜,也得不到有效治理。瘴疠横行,所以几乎没有外来者敢接近我们。
但今天是个意外。
今天又下雪了,得早点回去,我自海边采来了海草,准备混着一点盐沙煮熟将就一下今天的晚餐。
但当我回到屋里,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
然后,我看见了这个年轻人。
他病的很重,但是似乎身体早已有了病根。
可我并不知道他为何来到此地,又该如何在这里活下去。
他坐在那张破草席上,身上全是伤,一头白发被暗色的血迹污染成脏色。
红色的眼瞳里黯淡无光,就如他身上盖着的那件全是血的破布。
不,仔细看,并非全是血的破布,而是一件大袖羽织。
即使被血污和尘土所覆盖,也能看见有金色的光自上面迸发,如此刺眼。
“琉金火花……云彩……雷樱……枫叶……海浪……”我观察到上面绣着的图案,真的好多啊。
我不禁感叹起来,如此华丽的纹饰,这绝不是此等蛮荒之地可以见到的。
他见有人进来了,那张布满血痕的脸轻轻垂下。
然后,他并没有回应我的话,就一动不动了。
我心下一惊,他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
我连忙蹲下身,手指穿过头发,探了探他的额头。
一片滚烫,尤其是额前那道锋利的疤痕。
幸好,他还活着。
透过白衣服能看见遍布他腿上的,是一道道黑色的,棍子打过的伤痕,有些甚至血未干,浸透了绸布,令人触目惊心。
我将身上平时用来对付毒蛇咬伤的,也能够治疗外伤的草药捣碎。
“需要我为您敷上吗?”
他依旧不回答,于是我就只能擅自做决定,掀开衣服给他敷上了。
或许是这点药起了作用,也或许是他精神好了一点,他紧皱的眉头竟然真的舒展了些许。
“大人,您来自哪里呢?”见他意识清楚了一些,我问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