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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脉秘典(第1页)

戌时,京师西四十里,雪覆官道。忽有赤色月轮自云隙探出,像谁用钝刀割开天幕,滴出凝血的灯笼。山脊间一座隐秘谷地,砖石铁瓦,机关重重,正是天机院江湖称机关萧氏朝廷钦命火器司的暗厂,亦替玲珑阁养研杀人之械。今夜,成了屠宰场。

守夜弟子萧霆举火铳巡墙,只见月影下飘起一点白是:传令鸽,却被人剖空腹腔,塞入火折。白鸽坠处,火雨立至:硫磺、松脂、火油,沿墙根龙蛇线,疾走,瞬间攀上檐角。爆炸声闷如远鼓,雪夜被撕开橙红豁口。弟子们尚未来得及转动机关闸门,第一道护墙已塌。

火海里踏出一列黑甲,披风绣赤纹玄。他们抬着长形铜匣,匣盖滑开,是十余支天业火铳,筒身更小,射程却达三百步,弹丸内藏碎瓷与毒蒺藜。领首之人面覆银面具,声音被铜制传音筒扩得沙哑:奉圣谕,肃清反逆,一个不留。

萧氏家主萧暮披青布大氅自内堂奔出,鬓发霜白,眼中映的不是惧,而是灰败,他认得那面具玲珑阁正使燕扶风。十年前,他替玲珑阁造出第一门天业炮,如今利尽则杀,萧暮回首喝令:疏月,去地脉室!带玉佩走!声音被炮火声焰撕得七零八落。

萧疏月那年九岁,左手生六指,被族中视为,巧匠之瑞。她此刻正蹲在千机廊,里给一只木鹊装最后一片齿轮。地面震动,木鹊被震落,翅膀折成两截。她抬头,看见窗棂外升腾的蘑菇状烟团,像巨兽张口。叔父萧霆浑身是火滚进来,塞给她一枚冰凉的半环玉佩:血玉佩,五脉之钥。别回头,走暗道!言罢,他转身以肉身堵住廊口,火铳弹丸贯胸,血雾喷在机关壁画上,像给飞天神将描了红。

暗道藏在铜铸星宿仪下,需扭转,北斗第七星,才能开启。萧疏月踮脚,六指扣住星盘,咔哒一声,地板沉落。她滑入漆黑甬道,耳边仍传来家族工匠的惨呼,那声音像无数齿轮崩齿,一下一下轧在她胸腔。

暗道壁龛里点着长明灯,灯焰却呈幽蓝是磷火筒,机关弟子用来测风速。灯下,萧疏月才看清手中半块佩:色如凝血,内隐丝丝金线,形似半片枫叶。背面刻着机字篆体,旁边有极细孔洞,那是留给机括钥针,的锁口。

更可怕的,是身后甬道传来脚步燕扶风已发现暗道。萧疏月把玉佩挂到脖子上,打燃火石,照见壁上一行小字:

若机关尽毁,以血为引,可封地脉。

她割破指尖,血珠滴在壁龛机括,星宿仪底门轰然阖死,追兵怒吼被隔在厚重铜壁外。与此同时,主地道深处传来水流出是萧氏先祖引的暗河,为防灭族而留的最后生路。

暗河尽头,是天然溶洞与铸铁栈道交错的地脉室。中央悬着未完工的,天业炮二号,炮身布满银亮榫卯,像一头沉睡的铸铁鲸。萧疏月踩着栈道,看见父亲萧暮与燕扶风对峙,燕扶风手中长铳顶着父亲额心,另一手托着完整的一块血玉佩,那是父亲保管的另半片玉佩

说出人傀核心齿轮图,我留你女儿全尸。燕扶风声音温润,如雪中掺蜜。

萧暮笑出一口血沫:机关萧氏,宁做碎玉,不为全瓦。他忽然踏中栈道暗板,溶洞顶壁,千机闸轰落,无数碎石与铁雨坠下,那是同归于尽的,封脉,机关。

燕扶风怒喝,火铳炸响,萧庭芝额心绽出朱梅。萧疏月躲在铸铁炮后,看见父亲以最后力气对她做出口型:

活下去。

下一瞬,千机闸砸碎栈道,暗河之水被铁石封堵,倒灌而入。燕扶风披风一振,如夜枭掠向上方裂口,回头望向小女孩,银面具后的目光像蛇信掠过。他没再追,因为萧氏满门必死,血玉佩已得,剩下半片迟早会自己浮出水面。

冰水漫到萧疏月胸口,她六指扣住母炮炮身凹槽,借力钻入炮尾药室。那是空心铸体,仅容孩童。她拉动内部安全栓,炮尾嘭地闭合,变成一只密闭铁棺。暗河之水推动铸铁炮,沿倾斜溶洞滑入地下裂缝,一路颠簸,像巨兽肠管里被消化的铁核。

不知过了多久,炮身撞碎一处薄壁,坠入山外暗渠,再被春雪融水冲进荒溪。月色再次照进炮膛时,已是翌日子夜。萧疏月以断匕首撬开栓锁,爬出炮口,看见漫山遍野的火光离她已远,像隔世的星。她浑身湿透,左臂脱臼,却死死攥住颈间半块血玉佩那是萧氏最后一块骨。

她,踉跄走上一座断桥,回望来路。雪停了,血月西沉,边缘泛起冷白。爆炸声、哭喊声、铁墙崩裂声,都沉进夜色。她忽然意识到:从今往后,她再没有一个亲人,也再没有一个机关声会为她而鸣。

萧疏月跪在雪里,把断木鹊的齿轮埋进桥面裂缝,又摘下自己发间一枚小小银丝簧,插入木鹊胸腔那是她给族人的纸钱,也是给自己的墓碑。

然后,她抬起六指,在雪上描出一行歪斜小字:

玲珑阁…

后面她不会写,因为仇恨没有笔画,只有齿孔。

雪落无声,很快把那行字覆成一片空白。只余小女孩的背影,一步一拐,朝更远处的黑暗走去。她颈间血玉佩随呼吸起伏,像一截不肯熄灭的炭火,在雪夜里明明灭灭。

血月照五脉,机关一脉自此除名。

而江湖的下一轮惊蛰,已于此夜悄然上弦。

11年后

萧疏月隐姓埋名,以六指工匠,的身份,在市井间守着一方小小的纸鸢摊为生。

她的双手生得极为灵巧,指尖纤细却有力,无论是竹篾的劈削、纸张的裁剪,还是浆糊的调配、色彩的勾勒,都做得精准利落。经她手扎成的纸鸢,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翩跹的蝴蝶振翅欲飞,灵动的蜻蜓点水而行,威猛的雄鹰展翅翱翔,还有憨态可掬的兔子、灵动俏皮的松鼠,每一只都透着几分鲜活的灵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线的束缚,冲向蓝天。

这些纸鸢不仅做工精巧,更藏着她独有的心思。有的纸鸢翅膀下缝着细小的铃铛,放飞时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有的纸鸢尾巴上系着彩色的流苏,随风飘动,格外好看;还有的纸鸢,在阳光的映照下,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引得孩子们追着跑、笑着闹。

锦城的街头,每日都有不少孩童围着她的摊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纸鸢,叽叽喳喳地问着价格。萧疏月总是笑着回应,语气温和,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却又不失亲切。她的摊子不大,铺着一块干净的蓝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鸢,旁边还放着几捆彩色的丝线和一些扎纸鸢的工具。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纸鸢摊主,背后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

当年,机关城被玲珑阁屠戮殆尽,她在忠仆叔父的掩护下,从密道仓皇出逃,带着半块温热的血匹配,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那些日子,她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既要躲避玲珑阁的追杀,又要忍受孤独与恐惧。她曾在深山里迷路,被野兽追赶;曾在城镇里被人欺凌,无依无靠;也曾在寒夜里蜷缩在破庙里,冻得瑟瑟发抖。

直到一年后,她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遇到了一位老工匠。老工匠无儿无女,独自生活,看到她孤苦无依,又对扎纸鸢有着几分天赋,便收留了她。老工匠不仅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还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毕生的手艺传授给她,不仅是扎纸鸢的技巧,还有那些藏在器物里的机关巧思。

老工匠常说:手艺是安身立命之本,而心思,是手艺的魂。萧疏月牢记着这句话,日复一日地钻研、练习。她的双手越来越灵巧,扎出的纸鸢越来越精致,更重要的是,她将机关术巧妙地融入了纸鸢的制作中,让这些看似普通的纸鸢,多了几分不寻常的用处。

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后,老工匠因病去世,萧疏月再次失去了依靠。她带着老工匠留下的工具和手艺,辗转来到了锦城,在街头摆起了纸鸢摊,以六指工匠,的名号谋生。她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她的右手天生比常人多了一根小小的指节,做起细活来格外方便;二是因为她想以此隐藏自己的身份。

在锦城的这些日子,是她逃亡以来最平静的时光。每日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听着他们清脆的笑声,手中忙着扎纸鸢,心中的伤痛似乎也淡了几分。她以为,这样的平静能一直持续下去,她能一直做一个普通的纸鸢摊主,安稳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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