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好情绪,想到刚才的屈辱和此刻手掌的剧痛,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我的眼泪瞬间决堤。不是伪装,七分真三分演,我哭得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二楼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郑董和陈秘书。
我泪眼朦胧地望向他们,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站立不稳。郑董脚步一顿,随即加快步伐走过来,微微弯腰,沉声问:“怎么了?”
我的哭声更加凄切,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抓住他结实的小臂支撑自己。任由眼泪大颗滚落,我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地说:“他……他从背后……抓我……我吓坏了……才打了他……”
话音未落,郑董忽然伸出手臂,将我轻轻揽进了他的怀里。我的哭声戛然而止,瞬间的错愕后,又赶紧继续抽噎,生怕露出破绽。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冽香气,混合着一丝沉稳的木质调香水味。
“赵叔,”郑董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明德有错在先,虽然挨了打,但他还欠我们一个道歉。”
赵明德还在那边叫嚣,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我靠在郑董怀里,哭得更加“委屈”了。
“看来明德还是没认识到错误。我先告辞,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郑董说完,揽着我的肩膀,转身就在外走去。
我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低低的啜泣。最后,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安静地跟着郑董上了他的车。
车内,郑董一把扯下领带,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后座,然后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和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我:“冰敷一下眼睛,肿了。”
我接过冰水,低声道谢,听话地靠在椅背上,用冰冷的瓶身敷着灼热的眼皮,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成功脱险!
“上次不是挺厉害,暗中摆了李松华一道,害他差点摔断腰。今天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郑董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听不出情绪。
他竟然知道!是了,陈秘书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也好!
“那天之后……我很后怕,也很后悔。”我拿开冰水,迎上他的目光,坦诚地说,“还是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打回去最好。”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对我的话做出评价,转而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所以,今天怎么哭成那样?”
我重新靠回椅背,用冰水盖住眼睛,闷声回答:“手疼。”
无论他是否看穿了我的表演,但手掌的剧痛是真实的。
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轻轻拉过我的右手,将冰水放在我火辣辣的掌心。冰冷的触感暂时缓解了疼痛,却让眼眶再次发热,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覆眼的毛巾。
“赵老这次,太激进了。”陈秘书的声音从前座传来,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他不是激进,是昏了头。明明有风声传出,还敢碰那个项目。”郑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蚍蜉撼树。”
“您念在他是长辈,已经给足面子了。”陈秘书附和道。
郑董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不参与,但也不会坏他的事。最后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明德……后继无人啊。”陈秘书语带惋惜。
“老来得子,太过溺爱。”郑董下了结论,随即吩咐,“时刻关注明德的动向,做好准备。”
“明白。”陈秘书郑重应下。
“按原计划,我出差一周。让任萱跟着,你留在集团。通知兰山做好安排,今晚就走。”
“好的。”
“任萱,”郑董转向我,“要收拾出差行李,你现在住哪里?”
我正要拿开冰水回答,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职工宿舍。”我只好闭着眼睛,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
“给你半个小时,能收拾好吗?”
“能。”
从这一刻起,我开启了连轴转的工作模式。挤时间睡觉,挤时间吃饭,大脑被高强度的工作塞满,再无暇思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