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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第2页）

言昔点点头，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皱着眉头道：“好啊，不过现在去来得及吗？”哄闹的教室里，她们的声音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周围的喧哗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这节课大课间，现在走来得及！”说完肖炩便跑向门口，等着言昔。

两人穿过熙攘的走廊，沿着操场旁的石砖路走着。初冬的微风拂过她们的发梢，阳光在红白相间的跑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们大概熟悉了通往考场的路线后，在铃响前匆匆赶回教室。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在餐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言昔和父亲言庆宇相对而坐，摊开的复习资料铺满了整张桌子。言庆宇那低沉急躁的讲解声与笔尖划过草稿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个最后的复习时刻增添了几分严肃。

言昔渐渐觉得有些疲惫，脑袋晕乎乎的。

“妈，我能点杯饮料吗？”

“行啊，手机给你，想喝啥自己点。”何熙说。

“好了妈，我就点了杯蜜雪冰城的蜜桃四季春。还便宜。”言昔笑嘻嘻的说。

饮料送到后，她捧着那杯冰凉饱满的杯子，一口口吸着里面甜润的桃香与嚼劲十足的配料，直到最后一口下肚，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撑得有些发胀。

“今晚我就不吃饭了，吃的那个水晶爆珠太撑了。”

“哪能不吃饭啊，多少也得吃一点。休息一会儿吧，一下午了，精神也不够了呀。”何熙关心。

“也是，明天还有一天呢。”言昔安慰自己。

次日清晨，言昔极不情愿地朝着学校走去。她的脚步有些拖沓，仿佛放慢速度就能延迟考试的来临。街道两旁香樟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空气中带着清冽的寒意。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考试，言昔的心头就涌上一阵阵刺痛。好在想到今天下午就会布置考场，晚上没有晚自习，可以早点放学，她的心情才稍稍轻松了一些。

放学后，言昔急忙回到家，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复习明天要考的语文。明亮的台灯洒在课本上，她轻声默背着古诗词，重点标记的字句在暖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她努力将心神沉浸在文字之中，试图用专注驱散心底隐隐浮动的不安。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言昔就已经醒了。一种熟悉的紧张感攫住了言昔，她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言昔没有胃口，只好勉强吃了几口早餐，便背上书包提前出了门。街道上寂静无人，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远处挥动着扫帚。言昔坐在母亲的电动车上，任凭风拍打脸庞。到学校门口后，言昔装作淡定的和母亲告别后，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试图平复那颗因期待与畏惧而加速跳动的心。

当言昔踏进考场时，一眼就看见了早已端坐在座位上的肖炩。她正笑眯眯地望着门口，仿佛专程在等待言昔的到来。言昔环视教室，看到了，为数不多的空座后，很快根据座位号推断出自己的位置。让言昔惊喜的是，她竟然和肖炩在同一排，只隔了一个座位。

就在言昔整理文具时，注意到肖炩正和她们之间的女生低声交谈。察觉到言昔疑惑的目光，肖炩侧身解释道：“这是我小学同学吴新悦。考完试我们准备一起去看看小学老师，明天是她的生日。”

言昔闻言，不禁想起自己的小学老师，心头涌上一阵温暖的怀念。就在这时，一旁的吴新悦忽然探过身，将一颗蓝色的棒棒糖轻轻放在言昔的桌面上：“同学，肖炩给你的。”

“啊……哦，谢谢。”言昔局促的回应。她接过糖果，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糖纸。言昔忽然想起《垫底辣妹》中那个因为考前喝可乐而腹泻的主角。这个联想让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小心地将糖果收进桌洞，决定还是考后再享用这份甜蜜。

考场里渐渐坐满了学生，大家都紧张地抓住最后的一丁点时间复习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映照出细微的尘埃。言昔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方设法化解着紧张。她看了一眼空空的讲台，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安心——在这个陌生的考场里，有熟悉的朋友相伴，有即将开始的挑战，也有被小心珍藏的、等待考后开启的礼物。

“好了同学们，现在要考试了，把你们所有与考试无关的物品都放到外面。”一道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响声传来。监考老师抱着一沓密封的试卷步入教室，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考场，仿佛要将任何可能存在的杂念都隔绝在考场外。

都整理好后，监考老师写考试时间，考试科目，下发试卷，贴条形码……在开始考试的提示铃响起后，期中考试悄然拉下帷幕。

语文考试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很快语文考试就结束了。言昔收拾完准备从后门离开时，她抬头，目光对上了一位小学认识的男生——赵云争。他惊喜地说：“诶？真巧啊，你也在这个考场！”赵云争凑近几步，很是自然地问道：“这次你想考多少分？”

这直白的问话让言昔有些措手不及。她捏着笔袋的手指微微收紧，含糊地应道：“啊……我没想过，大概五百多分吧。”

“五百多？”赵云争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种震惊，“那有点少啊，我觉得考五百五才行，不然太低了。”

“哦……”言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点点头，借故整理书包避开了他的目光。

在英语考试的过程中，教室里静得只能听到笔在试卷上沙沙的微弱声。言昔正专注的构思作文，余光中瞥见监考老师停在了赵云争桌旁。言昔听见他压低却清晰的声音：“老师，这题是不是印错了？这个空应该填两个词啊。”监考老师俯身看了看，温和却坚定地低声回应：“同学，试卷没有错误，请你再仔细审题。”

言昔听完忍不住抿嘴笑起来，那道题她刚做完：试卷怎么可能会轻易出错呢？难道他们班老师没讲吗？选词填空不能加词啊。突然，言昔又紧张的把试卷翻到了那一题——会不会是我理解错了？再仔细看一下吧……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政史考试，教室里弥漫着些许疲惫又紧张的气氛。忽然，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同学们，请把个人物品放在教室外的桌子上，我们准备考试了。”言昔抬头一看，竟看见她们的历史老师，南知。今天南老师收起了往日的温柔，一脸严肃的数着试卷，镜片后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而睿智。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在傍晚5:20敲响，那悠长的余音还未散去，整栋教学楼就像被触发机关了般瞬间沸腾。看着南老师急急匆匆的从教室前门出去，言昔长长舒出一口气，仿佛能将胸腔里积压了整整两天的紧张和焦虑都倾吐了出来。她快速整理着笔袋，听着周围桌椅碰撞的声音、同学们如释重负的欢呼声、还有迫不及待收拾书包的窸窣声，一种轻盈的愉悦感渐渐取代了考试时的紧绷。

楼道里早已人声鼎沸。言昔刚走出考场，就被裹挟进了汹涌的人流。楼梯口挤得水泄不通，学生们摩肩接踵，说笑声、讨论题目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回荡。言昔在黑暗的走廊，还看到了几位熟悉的同学，她们打了招呼，一起下楼。

夕阳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将拥挤的人潮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也弥漫着一种解放后的躁动和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