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的最后是五个指印,由鲜血凝成而如今干涸褪色。
我们真的能打败如此强劲的敌人吗?前人的牺牲堆砌出来的道路,究竟是闯出囹圄的密钥还是另一种徒劳无功?
陡然间,覃巳接过笔记抱在怀中双手颤抖,本想背过身擦眼泪,但眼泪簌簌滴落在笔记的血指印上,“老师………我终于找到您了……。”
我踱步至覃巳身旁,拍拍她的后背。荆桐则掏出揉成一团的纸递给覃巳擦眼泪。
“谢谢你们……”覃巳哭得鼻头通红,声音沙哑。鲜少见到冷静的她如此失控。
缓复心情后,她对我们讲述出另一段故事。
原来覃巳的研究生导师就是这位许东华院士,在覃巳当上教授之前对她关照有加。
覃巳当上教授之后许东华院士已经消失四年有余。最后的线索出现在再晴小镇,为了科考任务再加上不死心想再次寻找许东华的下落。
于是,她带上自己的研究生团队,毅然踏进这片未知的土地。
“许东华这名字……听上去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荆桐略一沉思,拿出手机翻了几下,而后拿给我们看。
页面是公安系统的失踪人口调查卷宗:“许东华,女,43岁,某大学知名植物学院士,植物学家,四年前于再晴小镇科考调查,和同伴四人一同失踪于再晴小镇。”
荆桐提起她和同事们,是为失踪事件背锅的。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证据不足,渐渐的这数量庞大的失踪案就作为悬案尘封在警局的档案库里。
直到最近有一位高级官员的儿子和几个同学去再晴小镇探险,一行十几人全部失踪。这些案件才再次重启归整到一起并案处理。
“我们小组把谋杀的可能性以及集体自杀的可能性都盘了一遍又一遍,谁能想到这背后真相居然站在唯物主义的对立面啊……”
荆桐止不住摇头感慨,她掏出仅剩的薄荷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颗,“如果没有和你们一起经历那些怪事,我根本不会相信这本笔记,现在不得不信了。”
笔记像一本详尽的攻略,它甚至记录了真菌群的弱点,以及背后的高智慧生物最有可能存在的根据地。从笔记上不难推断,许东华一行人与真菌展开过激烈的争斗,然后因为长时间吸入孢子慢慢被真菌占据身体而死。
不能再重蹈覆辙,我们几乎同时抬头交换一个坚定眼神。
覃巳就地用树枝画出小镇的大致地图,着重在医院位置打圈,“我推测我们在这里陷入了某种平行空间的状态。再加上规则对于医院的描述十分混乱,真假参半。我觉得它这么煞费苦心地制造麻烦是为了隐藏某种东西。你们觉得呢?”
细细回想医院里的遭遇,覃巳的话点亮了我的灵感,我思忖片刻道:“一楼的卫生间很可疑,我们三个人都是在这里失去联系,然后逐渐被带着偏离卫生间。”
观察着医院的标志,忽然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为什么二楼的卫生间会通往那一片莫名出现的水域?而一楼不会?覃巳在探索一楼卫生间的时候,突然被拉入同样是水的空间,却与我们所在的水域并不共通?
我巡视地上画的图标沉思,突然灵光一闪,“消化器官!整所医院的卫生间都是它的消化系统!”
荆桐一头雾水看向我,“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
我拿过一旁的树枝,按照记忆中羊的消化器官图画出大致位置,果然,整所医院构造都按照消化器官排列分布。“连起来这里是瘤胃,这里是网胃,这里是瓣胃,这三个部位都是负责贮存食物的地方。这里是大肠,这里是小肠,我想这医院建造和山羊消化系统是相通的,为什么一楼不让我们进入?这里是最重要的皱胃,也是真胃消化食物的地方。”
荆桐身体前倾瞪直了眼,催促我:“然后呢?”
“山羊是反刍动物,它吃下去的食物不会直接消化。”
“就是说我们所有的失踪的人员都很有可能都在医院内部吗?”覃巳一出口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没错!”
“还有,整座小镇很有可能都是按照山羊的身体构造建成的,巷子是骨骼,医院是消化系统,游乐场是肩部和胸口,祠堂是臀部。但是作为头部的瀑布这里和山羊的头骨不吻合……像人又像虎。”我暂时寻不到缘由。
“等等,如果构造和山羊一致的话,那弱点也和山羊一致吗?”荆桐嗅觉敏锐锁定突破口,她接过树枝,在旁边写着假设,“如果弱点和山羊一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对它造成伤害,背后的高智慧生物网是否也会遭受同等的削弱?”
我们一致认为值得一试,山羊的天敌无非就是,狼,狮子,豹,虎,因此我们需要借助广播站的音箱,把这些动物的吼叫循环播放,传遍整个小镇。当菌群受到刺激又开始活跃,正式开启反击。
手机的锁屏亮起,壁纸是我们在寝室给白研过生日拍的合照。合照上她满脸沾着奶油微笑比耶,我攥紧手机。希望还能赶得上,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