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军营旁边有一片森林,那林子里有好多野兽。”刘文夺跟陷进梦魇里似的,自顾自说话,“这些畜牲们每天都在争斗,我就特别纳闷,反正林子里有那么多资源,大家平分不就好了吗?”
风扯着声音有些支离破碎,但并不妨碍他继续讲下去:“但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所以……”
刘文夺转向江郁:“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江郁当然听得懂,他这是在劝自己跟着他干呢。
得了吧,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看了。
迎着刘文夺炙热的眼神,江郁似有若无地勾起唇角:“是吗?”
他缓缓吁出一口烟雾:“可你连陈贵林都搞不定。”
刘文夺明显被这话刺激到了,他眼神变了变,狠戾地看着江郁:“那我们来打个赌。”
“就赌……陈贵林到底能不能心甘情愿地为我卖命。”
江郁将烟从他殷红的嘴巴边取下:“赌注呢?”
刘文夺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你的命。”
江郁点头:“可以。”
刘文夺眼神不善地打量了他几下,随后甩袖离去。
人倒是个聪明人,就是太心急了。
江郁想,也太天真了。
大早上的,沈之年的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他抬头一看,心下大惊,丁顺民没有给他锁门。
沈之年的精神高度紧绷,他扑腾着想要坐起来,但是于事无补。
不过好在这次的敲门声仅仅是一种提醒,门被推开,江郁提溜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你怎么……”
沈之年很惊讶,惊讶过后又是一阵害怕,现在江郁想杀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靠在枕头上,默默往后挪了挪。
江郁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保温盖打开的一瞬间,区别于走廊上腐烂臭味的鲜亮让沈之年眼睛一亮。
他贪婪地嗅了嗅,是鸡汤。
江郁扬扬下巴,示意沈之年过去。
刘文夺还是太不了解沈之年了,这人看似胆小怕事,实则是吃软不吃硬。
如果对方真的是个胆小鬼,压根就不可能干出孤身一人上船这件事。
沈之年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江郁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意思,反倒是姿态悠闲地坐在了对面的光床板上。
沈之年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伸出双手捧住了保温桶,又惊又喜:“是给我的?”
江郁微微颔首。
果然,沈之年成功地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