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在几个月内倍感煎熬,小姑娘那双童真的眼睛犹如诅咒般萦绕在他的梦乡。
沈之年觉得,作为一名记者,他或许可以去做点什么。
他查阅资料后发现,十年内,这家公司竟然发生了一百四十多起船员意外丧生或是失踪的案件,累计保险金额达到了30多亿之多。
更蹊跷的是,这些保险金并没有落在受害人家属手中,而是被公司私吞掉了。
在纠结了几个月之后,沈之年干脆心一横,打算在离职之前,干一票大的,也算是给自己的记者生涯一个交代。
所以他化名“陈贵林”,登上了“致远2802”号远洋捕渔船。
但现在看来,事情要比想象的更加艰难。
人的天性就是报团,到现在为止,船上的人已经默契地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沈之年独来独往惯了,即使身边经常有个马晓军,但绝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一个人。
段凌志更甚,他基本上不和任何人交流,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站在甲板上发呆。
“12月11日,今日无事,按段凌志的表现来看,储物室内或许藏着些什么,我应该去探查个清楚。”
沈之年合上笔记本,视线看向手旁准备好的手电筒,暗暗下定了决心。
等到午夜万籁俱寂之时,他拎着手电筒,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报道的,所以在这一排宿舍里,唯有他是单人间。
沈之年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来到船舷下面,他推开储藏室门,打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他不停转动着手电方向,利用微弱的光线观察着这个地方,这里存放着大大小小的麻袋,三三两两地累放在一起。
上面都标注有名字,不多时,沈之年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单独塞着的箱子,箱角上有段凌志的名字。
这箱子跟放小提琴的乐器箱差不多,他抬手敲了敲,感觉材质很特殊,不像是普通的不锈钢制品。
是这个吗?
沈之年将手电筒咬在嘴里,空出两只手,都还没有碰到箱子,身后一道大力就攥住了他的胳膊,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摁在了箱子上。
手电筒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下意识想要惊叫,却在想起自己来这的意图时生生咽了下去:“谁?”
耳后的气息忽然被放大数倍,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沈之年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又不敢过激反抗,他只觉得这气息很冷,不太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霎时间,他想起了王海波讲述的故事。
不会真的遇鬼了吧?
沈之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颤抖着声音:“你要干什么?”
身后的人没说话,忽然有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脖颈处,这种陌生的感觉激得沈之年一哆嗦。
他脑袋里霎时一片空白。
是刀!
就在此时,仓库的灯突然一下亮起。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