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久儿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哥哥布满血丝却写满担忧的双眼,泪水瞬间涌出,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幸好……醒来还能再见到你。”
后来,诗和缘一收留了这对无依无靠的兄妹。小永毅然加入了鬼杀队,追随缘一学习剑术。或许是心中压抑着足以焚尽一切的复仇烈焰,他展现出了对炎之呼吸的高度契合度。他练习得比任何人都刻苦,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仍能看到他在月光下挥刀的身影,那燃烧的斗志,仿佛要将自身也燃成灰烬。
在一次任务中,小永斩杀了一只小鬼。那鬼在消亡前,带着戏谑与残忍道出了那夜主导屠杀的上弦之名——“僧怨大人……那天晚上,他玩得很尽兴……”
“僧怨……”小永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积压的悲痛、愤怒、无力感,在这一刻被这个名字彻底点燃,化作焚心蚀骨的烈焰!他狂吼一声,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全力爆发,身形如一道炽热流光,瞬间将那小鬼斩灭!
战斗结束,剧烈的情绪波动与力量透支,让他胸口一阵灼痛。他低头,看到左胸心脏上方,一道火焰状的斑纹,正悄然浮现,灼热无比。而他自己,也因强行催动和鬼的临死反扑,身受重伤。
回到总部,诗为他施针治疗。银针落下,引导着他体内因情绪激荡而紊乱的气息,竟意外地激发了他更深层的潜能,伤势的恢复速度也远超寻常。
“诗夫人……”小永躺在榻上,看着为他忙碌的诗,声音低沉,“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诗看着他胸口那清晰的斑纹,心中忧虑更深,却只是温柔地点头:“好好休息,小永。力量很重要,但活着更重要。”
得知仇鬼名号后,小永变得愈加沉默。他像一块投入熔炉的铁,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中,剑术日益精进,但眼底燃烧着灼热的火焰。诗每次为他治疗时,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里那股不惜焚毁自身也要获得力量的决绝,这让她心痛不已。
鬼杀队实力大增,家主制定了雄心勃勃的围剿计划,目标直指三名上弦与五名下弦。小永毫不犹豫地报名了讨伐僧怨的队伍。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医馆染成一片暖金色,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诗一边为小永换药,一边轻声劝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小永,这次行动太危险了。上弦之鬼,需要数位柱级剑士合力才有可能战胜。你可以先随缘一去解决鸣女,破坏无限城,我们再一同去找僧怨,好不好?”
小永抬起头,脸上是属于战士的坚毅平静。他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诗夫人,谢谢您。但我等不了。每次入夜,父母和哥哥惨死的画面,便会在我脑中重复。此战我必须去。”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正在晾晒草药的久儿的身影,眼神变得无比柔软,诚挚地嘱托:“如果我回不来……久儿,就拜托您和缘一先生了。请让她……平安长大。”
诗知道,任何言语都已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决战前夜,血色的残阳悬挂在天边,将紫藤花树林染上一层悲壮的辉光。久儿站在花树下,将一束亲手编织的紫藤花花环,轻轻戴在小永的颈间。紫色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动,如同少女不安的心。
“哥哥,”久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笑容,“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小永用力抱了抱妹妹,将花环小心收好,转身汇入出征的队伍,再没有回头。
此战大捷。
然而,凯旋的队伍带给久儿的,不是哥哥温暖的拥抱,而是一枝被血液浸透、已然枯萎的紫藤花花枝。它曾经别在小永的胸前,见证了他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英勇,也吸收了他生命的最后热度。
久儿抱着那束花,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鬼杀队的英雄纪念碑上,多了一行崭新的名字,里面有一个稚嫩的名字——小永。
缘一、诗,牵着泣不成声的久儿,将洁白的菊花轻轻放在碑前。白花与灰碑在记忆显得异常刺目。
来年春天,冰雪消融。一座新医馆在小镇落成,这是鬼杀队与小镇民众为感谢诗帮她修建的。
站在崭新的医馆前,诗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脑海中浮现起小永决绝的眼神、久儿痛哭的脸庞,以及那些因她的医术而重获健康的笑容。
穿越至今,那种置身事外的虚幻感,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散。她亲身经历了温暖的守护,也见证了残酷的别离。她终于明白,她来到这里,并非为了扮演一个知晓剧本的过客。
而是成为故事的缔造者,在绝望中点燃星火,在黑暗里守护微光。
这,才是她穿越时空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