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训练比上午更苛刻。
望月先带她跑山路,从山腰到山顶,再从山顶到山脚。
他说「风柱向来需要速度」,但凛明白,他真正想看的是她的持久力与意志。
第一次跑到一半,她的腿就开始发软。
望月目光如常,不催促,只说:
「倒下可以,但倒下后就别爬起来。」
凛咬紧牙关,继续跑。跑到第三趟,她已经踉跄到看不清脚下的石头。胸腔因呼吸混乱一阵阵刺痛,每一次吐气都像潮水撞上胸骨。
望月突然在数步外停下。
「凛。」
她勉强抬头。
「你听见风了吗?」
凛愣住。
风?
她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声,还有快要撑不住的痛。
望月继续道:「风不是让你追,而是让你感受。它不会强迫你,但你必须让身体对它敞开。」
凛咬着牙:「我……听不见。」
「不是听不见,是你心太紧。」
望月说着,举起刀,对着面前的空气斩出一式。刀锋并未击中任何东西,却带起一阵干净的风,吹向林间。凛感到风拂过脸颊——冷、锐,却没有压迫感。
望月回头,看着满身泥土与汗水的凛。
「风是自由的,你却把自己关得太紧。」
凛怔住,脑海深处突然闪过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胸腔又是一痛。
望月似乎察觉了,却没有点破,只道:
「继续跑。」
当凛第四次跌跤、膝盖磨破皮时,她看见望月站在高处。他像风一样站立。
不怒、不急、不悲——却稳得足以压住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