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耳边的「潮听」就开始不安分地浮起来。
这次不只是碎裂的情绪残影,而是更接近——鬼的呼吸。
他停了一瞬。
身前的人便停了下来。
义勇回头:「怎么?」
悠真低声:「……很吵。」
义勇看着他。
洞里没有别的声音,除了海浪拍打崖脚的低沉隆隆。然而,悠真的表情却像被百十个耳语包围。
义勇压低声音:「现在的吵,是哪个方向?」
悠真闭上眼,认真分辨。
几息之后,他伸出手,指了个方向——
不是当前前进路线,而是略微偏左、斜向下的某处。
「那边,残留……很浓。」悠真道,「像一直有人在那边……被吃完。」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喉咙轻轻一紧。
义勇没有露出厌恶或震惊,只是点头,把这条线默默记下。
「先和风队会合。」他说,「到时再过去。」
悠真「是」。
他知道义勇不是忽视,而是在尽量避免他提前被「潮声」拖下去。
两路人终于在崖洞一个较宽阔的交汇点碰上。这里的石顶高了一些,海声从上方某处的缝隙里灌进来,带着潮湿的冷。
风水两柱在这片稍微开阔的空间中对视了一眼。
实弥拔出刀,刀身在火把微弱的光下亮出冷白:
「老规矩,谁先砍着谁算谁运气好。」
义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重点搞清楚目标。」
「目标就是砍到它。」实弥把刀扛在肩上,露出一个有点像笑的表情,「你水柱怕抢不到就直说。」
义勇不接茬,只微微偏头,对身后的队士道:
「等下你们看见我动,就立刻靠墙,千万别往中间挤。」
他顿了一下,又看了水濑悠真一眼:
「尤其是你。别靠近下弦的正面视线。」
悠真「是」,声音比之前低了一分。
就在这时——
悠真忽然愣了一下。
那不是因为什么看到的画面,而是听到的声音。
不再是模糊的残响,不是散乱的恐惧或残存的痛。
而是——一股非常清晰、完整的「喜悦」。像某人端坐在黑暗里,专心致志地听着猎物接近。笑声,从岩壁后面渗出来。
「……来了啊。」
声音细而长,像指甲划过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