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色也不会凭空出现。灰蓝,不是风,也不是水。更像……还没起浪的海。」
风铃在此时摇了一下,发出一串叮当。
钢铁藏嘟囔:「说得跟占卜一样。」
望月却只是笑了笑,那笑意藏得很深:
「总之——」
他看向凛:
「你不用急着给这柄刀找‘理由’。先用风去挥它,用你现在会的方式。等有一天,你能听清楚自己真正的呼吸时,说不定就明白,这颜色在等什么了。」
「等……?」
凛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望月没有回答,只是退后一步,把空间留给她和刀。
钢铁藏见气氛缓下来,也不再刺她,只叉腰道:
「好好用。日轮刀可不便宜。要是敢折了,我就爬进上风柱的院子里把你从床上拖出来重打一把。」
凛愣了愣,竟被他这一句粗话逗得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我会保护好它的。」
她低下头,再看那一柄灰蓝的刀。
不绿,不白,不像风。
可当她轻轻挥出试劈的一刀时——
风仍然被切开了。
空气发出细微的裂响,刀锋在空中划出淡淡的银线。那银光很淡,却坚定地,从头到尾没有断。
刹那间,一点悄无声息的东西在她心里动了一下。
不是猛然领悟,也不是突发奇想。
只是一个非常小、非常小的念头:
——或许,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阵既属于风,也来自海的呼吸。
此刻她还叫不出那个名字。
日轮刀也还只是灰蓝色。
但不妨碍她握紧刀柄,向前踏出半步。
「师父。」她抬头,眼神重新稳了下来,「不管这颜色是什么,我都会拿它斩鬼。」
望月看着她,缓缓点头:
「那就够了。」
风穿过院子,轻轻拂过刀身。
灰蓝的刃面上,映出的是尚未起浪的天空。
和一个还在努力追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