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雨后的水柱宅邸,空气清得像新磨过的镜面。庭院的水池上浮着薄薄一层雾气,风一吹便散成碎光。
凛到的时候,义勇正站在浅水里,练的是最基础的“静海”呼吸。他的动作一如往常,沉稳、柔缓、无声。
但不知道为什么,凛一踏入庭院,就察觉到:水面似乎比往常更沉了一层。
她轻声道:
「富冈先生,晚安。」
义勇停下动作,回头。
「……嗯。」
平静得像往常的回应,却比以往更滞了一瞬。
凛没有说破,只是将刀收入鞘旁,卷起衣袖站到他对面。
「今天继续昨天的调整?」
义勇看了她几秒,才轻轻点头。
「弐之型的回收速度还不够快。我示范……」
话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凛抬眼:「怎么了?」
义勇沉默了好几秒,才说:
「……你也听说了吧。」
凛心口一紧。
不用问,她知道他指的是——
悠真。
「忍小姐说他……暂时稳定。」
凛谨慎地措辞。
义勇垂下眼,看着水里的倒影。
「暂时。」他重复了一次,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水面,「但不是好转。」
凛的呼吸停了停。
义勇极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像是在压一座山,不让它倒下来。
凛往前走了半步,站到与他平齐的位置。
「富冈先生……你是在担心他吗?」
义勇没有立刻回答。
水声流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是我门下的人。」
凛看着他侧脸。
那不是“门下”的重量。
那是——
真正的担心。
义勇继续说:
「他那样安静……不是好兆头。蝴蝶说的‘门’……」
他声音微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