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敛和李秋并肩往外走,跟着的人离了点距离,印象里沉默少言的人突然有了话。
“去年说炼钢,今年说开荒,今年口粮怎么算?”
钟敛望着灰白的土路,现在还早,人稀稀落落的,看到这一行人,顶多探个头看两眼,又各奔自己的事去了,钟敛插着手,说“乡里难,县里都知道的。”
李秋花白发丝下的脸平静无波,她只侧头看了一眼钟敛,没有接话。
“今年这一步走下去,走错了,是要死人的。”钟敛声音很轻,语气却重。
“种地缺人,开荒缺人,县里也要抽人,”李秋笑了一下,“钟县,劳力上工就要吃饭的。”
钟敛踩在土地上,也笑了一下,小石子与鞋底皮面接触着,咯吱咯吱响,“李秋书记,春来不开荒,秋后就要问斩啊。”
笑容收敛,钟敛的声音放得很平“有些个统一安排,我得留个名义,再怎么样今年合水荒一定要开,铁疙瘩里出得来来年的粮食,可今时的口粮还要今时尽力。”
李秋嗤了一声,眼角的横纹更深“尽力?谁不尽力?”
钟敛沉默了一瞬,她知道李秋的意思。保秋收促春耕,支援县里炼钢建设,这块地上的人谁不在尽力?
“李书记,”钟敛停下脚步,侧身看她“现下的事,你我没有办法。最迟不能拖过春耕。做动员,搞运动,合水乡明年不靠救济粮吃上饭,乡亲们,我,都感谢你。”
单薄棉衣压垮了人得脊梁,李秋花白的头发在寒风里颤动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坠在身后不远不近的乡委会成员,道“备耕开荒,我保不了进度,青壮你也知道在哪。”
“我在县里,”钟敛停了一下,“最迟四月。”
李秋没说信,二人已进了大院门,门的四角都种着菜,钟敛昨天没有细看,今儿看这儿有很多生活痕迹,扒犁铲子靠墙摆着,还有栓牛的牛棚,只不过牛不在里面。
李秋领钟敛来的还是昨天刘善生领她来的那间会议室。
钟敛坐在李秋边上,将自主权还给了这里的“主人”。
李秋并没有自己开口,她的目光转向坐定的众人,最后落在刘善生头上。
“善生,你来汇报,备耕情况。”
PS:默默当个谜语人…
大方向是中央掌舵,但细枝末节有其他解释余地,我设定的背景里党委和政府的边界是模糊的,就是一个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关系,关于中央方向的解释定调谁上游谁说的算。
县长带小孩下乡,一款很离谱的设定,但我觉得需要她去走去看,去摸索分析,我写不出来,文笔确实不行也没当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