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破天荒地在周六早早醒来,两眼一睁就是资深天花板欣赏家。
一滴产自欣赏家眼角的泪水划过皮肤、穿越乌发,带着产地的劫后余生和喜不自禁自由落体跃入枕巾。
太好了。一切都是假的。妈妈和夏宝都还好好的。宇宙万岁!
安凉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
“喂妈,没啥事儿,我就想喝奶茶了,给我点一杯嘛。真没啥事儿。啊对对对,不加糖不加冰。爱你哦老妈!”
然后想给颜夏打电话,结果看到她凌晨两点四十八分的留言:刚到家,明早先补觉,周末大概率继续加班,哭。
于是叹了口气,切换成外卖APP,给可怜的夏宝点了杯冰美式加冰(防止她醒来的时候成常温美式)。
好了,庆祝时间结束,接下来是记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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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凉翻开笔记本,先记录下第四次培训:
“场景:心理医生诊疗室;
培训内容:假借诚实之名,诱骗人心中最深的恐惧,篡改记忆与认知,摧毁求生意志。
评价:口有蜜,腹有剑,笑中有刀潜杀人,阴险狡诈!”
至于结果——安凉一想到自己被骗得晕头转向,而谢医生那张脸上会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她就浑身难受。她不情不愿地接着写:“马失前蹄,被它得逞了,双目变猫瞳。”
安凉其实也自我反思了一下,这马失前蹄也不能全怪路,马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被谢医生口中所谓“真相与知识”诱惑着搏一搏,她一定死耗着不吐露心声。
那么就算往她脑袋里塞东西,大概率要么触及不到她的深层恐惧,要么被她察觉不对,总之不会那么轻易被拿捏洗脑。
说到底,还是她在未知的对手面前不够谨慎,仗着死不了赌输栽坑了。
赌狗安凉深刻承诺:下次一定不……不随便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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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凉翻开崭新的一页,写下大字一行:老子要反了!
她开始构思谋逆。
第一,革命催生新秩序的花。
她可以暗中发展革命力量,笼络机器人和同层进度落后的潦倒员工,合力推翻李总的统治。
但是一只安凉打李总,好比一只蚂蚁啃大象;那100只蚂蚁一起上,就能啃出花儿来吗?安凉抱以悲观态度,到时候反倒连累得战友们报废的报废发配的发配。
太惨了,不得行。安凉画了个叉。
第二,安凉二不出来了。
她实在想不到,这种烂到根儿上去的系统,除了暴力推翻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会魔法。
而暴力推翻这个方案,症结其实在于敌人太强大,暴力推不翻。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