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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第1页）

江墨竹却顺势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近乎虔诚地、带着细微湿意，轻轻含住了李兀那根挑起他下巴的指尖。

他抬起眼，目光直白得近乎烫人：“臣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陛下。”

不怪李兀觉得心头猛地一颤。

江墨竹此刻的眼神太过赤裸，像某种常年蛰伏在阴暗潮湿处的软体生物，骤然见了天光，便不管不顾地、贪婪地想要缠附上来，恨不得用黏腻的触感将他从头到脚都舔舐一遍，占为己有。

李兀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细微的、湿润的触感，他强自镇定，反问：“就这样？”

江墨竹的唇离开了他的手指，却依旧维持着极近的距离，气息交融：“就这样，臣不会打扰陛下要做的事，也不会给陛下添任何麻烦，臣只是……想离陛下近一点，再近一点。”

李兀带着几分狐疑，微微低下头，手掌带着试探的意味，轻轻贴上江墨竹微凉的脸颊。

指尖顺着那流畅的下颌线条，缓缓滑下，掠过脖颈处微微搏动的血管，最终，只是用指腹在那截凸起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

就这么一个近乎无意识的、带着些微狎昵意味的动作，江墨竹的身体却猛地一颤，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脸上瞬间漫开一层薄红，连眼神都变得湿润迷离，竟是激动得险些失态。

李兀迅速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触感和骤然升高的体温，他偏过头：“江爱卿……今日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江墨竹依言退下后，李兀仍有些怔忡地看着自己那根刚刚点过对方锁骨的手指，眉宇间满是困惑与不解。

他方才……到底做了什么？竟引得那人如此大的反应？

小安子虽是李兀身边新来的太监，实则是商时序的人。

这边厢江墨竹刚离开不久，那边商时序便已得知了殿内发生的种种。

他正站在廊下，逗弄着笼中一只羽毛艳丽的鸟儿，修长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食饵，动作优雅。

然而，在听完整件事后，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淡去，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沉郁，低声吐出一句：“什么不干不净的猫猫狗狗，都敢往身上贴。”

戚应淮那边将那名姓杨的刺客看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曹安的人几次三番想伸手进去，却连半点机会都寻不到，连着几日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心火旺盛。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上朝，商时序便拿着户部新核的账目，毫不客气地与曹安当庭对呛起来。

商时序说话向来不知委婉为何物，言辞犀利，直指当初东厂以各种名目从户部支取的银两，账目含糊，去向不明，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让。

李兀高坐在龙椅上，半垂着眼帘，指尖轻轻敲着光滑的扶手，看着下方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大戏。

殿内其他官员个个屏息凝神，低眉顺眼，不敢轻易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被卷入这无形的硝烟之中。

这朝堂之上的几股势力早已泾渭分明，壁垒森严。

而商时序此人，却是个异类。他不属于任何一派，既不算那些自诩清高的清流，也并非依附阉党的奸佞之臣。

他行事全凭己心，看不惯谁便怼谁，无论是手握权柄的宦官，还是盘根错节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