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的目光转向抖如筛糠的曹玉:“曹玉,你昨夜持毒潜入朕的寝宫,意欲何为?”
曹玉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断断续续地道:“是……是曹安说……说只要陛下……陛下没了,朝堂大乱,我们……我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已有须发皆白的老臣按捺不住满腔愤慨,指着曹安等人,厉声痛骂:“阉党误国!祸乱朝纲!罪该万死!”
李兀并未理会那嘈杂的斥骂,继续追问:“朕的二皇兄受你们毒害,含冤而逝。那朕的三皇兄呢?他坠马摔断双腿,不良于行,此事……可与你们有关?”
曹玉慌忙摇头,语无伦次:“不……三皇子的事,奴才不知……”
戚应淮在一旁冷声开口,下最后的通牒:“曹玉,你想清楚再回话!此刻若是将所知罪行一并交代,陛下或可念在你幡然醒悟、检举有功的份上,法外开恩,免除你的死罪,若再有所隐瞒……”
曹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急切地喊道:“我说!我说!三皇子的事……是曹安!是曹安指使手下其他人做的!真的与奴才无关啊陛下!”
李兀听完,抬了抬手。
“来人。将曹安拿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所有涉案人员,一并收监。这些件件桩桩,朕要一一查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曹安及其党羽被彻底清算,如同盘踞在宫墙深处的毒藤被连根拔起,土崩瓦解。
再也无需再看到曹安那张阴沉虚伪的脸,李兀只觉得连夜晚入睡都变得格外安稳沉酣,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那日曹安被侍卫押解着拖出金銮殿时,曾试图挣扎着冲向殿中蟠龙金柱,意图撞柱自尽,求一个痛快。
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死死拦住,未能得逞。
李兀当时特意吩咐下去:“给朕看牢了他,千万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
若是让他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枉死的皇兄,那些被荼毒的朝臣,那些积压的冤屈,都需要一个更彻底的交代。
这桩牵连甚广、震动朝野的大案,自然惊动了整个上京城,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
事后,便是论功行赏。
戚应淮凭借此次护驾、擒贼的首功,名正言顺地掌握了京城及宫禁的最大兵权,全权负责宫中的布防与安全。
商时序擢升为右相,位置仅在左相之下,真正进入了权力的核心。
徐宴礼本就是清流领袖,德高望重,如今更是稳坐文官之首的位置。
江墨竹也因暗中收集、提供了大量阉党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关键证据,连升两级,在朝中崭露头角。
至此,朝堂之上的局势算是拨云见日,脉络清晰了起来。
后续清查更是触目惊心,这些年来,悄无声息折在曹安手中的皇嗣竟不在少数。
曹安虽伺候过好几代主子,但历代帝王大多对宦官心存戒备,更不可能让皇子们去听从太监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