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钓了鱼,还特意挑了一条肥的送给了李兀道歉。
此刻,李兀看着他的手,也没多言,直接从篮子里抓了一大把糖,放进他微凉的掌心里。
江墨竹合拢手指,攥住了那几颗带着体温的糖:“新婚快乐。”
李兀说:“谢谢。”
宾客散尽,乡下的夜沉得早,窗外很快便万籁俱寂,只剩下偶尔几声遥远的犬吠。
新房是特意新修葺过的,李兀将自己里里外外洗得干净,带着湿润的水汽,抢先一步钻进了铺着大红喜被的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黑发。
脚步声由远及近,徐宴礼推门进来,他在床边坐下,床微微下陷:“睡着了?”
李兀在被子底下瓮声瓮气地回应:“……没。”
徐宴礼低笑出声,俯身下去,隔着那层薄薄的棉被,用胸膛和手臂轻轻压住被子里那具温热的身躯,鼻尖几乎要触到被面。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他的气息透过布料,带着热度,“小兀,把被子打开,好不好?”
李兀羞得浑身都泛起了粉,他觉得徐宴礼这人,本质上其实坏得很。
见他不动,徐宴礼竟低声哼唱起来,嗓音压得又磁又沉,带着明显的逗弄:“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李兀受不住这调侃,猛地将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一张憋得面若桃花的脸,眼眸湿润,嘴唇更是红得厉害,像是抹了最艳的胭脂,明明徐宴礼还没亲上去,他声音带着点羞恼的颤:“你……你这是哄小孩吗?”
徐宴礼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他脸上,指尖轻轻拂过他滚烫的脸颊,纠正道:“不是,是哄媳妇。”
“媳妇”这两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击得李兀浑身一麻,从耳根到脖颈红成一片。
他想起白天徐宴礼在众人面前,是如何一本正经、神色自若地向人介绍他为“爱人”,此刻却……徐宴礼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那晚,李兀确实被他哄得、磨得、逼得,彻底变成了他口中那个羞怯的小媳妇。
徐宴礼不忘在他耳边提醒:“隔壁……是爸妈,小声点……”
李兀只得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的呜咽都堵在喉咙里。
徐宴礼看着他被咬得发白的唇瓣,又将手指递到他唇边:“别咬自己……咬我。”
李兀最后是如何睡去的,记忆已经模糊混沌。只恍惚记得,意识沉浮间,徐宴礼早已备好了温热的水,用柔软的毛巾,细致地替他擦拭清理。原来他什么都提前打算好了。
第二天,李兀直接睡过了头,日头已经升得老高,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
他原本还记挂着第二天要早早起床,给公公婆婆做早饭,是新媳妇该有的勤快。
结果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又酸又软,特别是腰际以下,根本使不上力,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能爬起来。
想到误了事,他委屈得鼻子发酸,把脸埋进还残留着徐宴礼气息的枕头里,偷偷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