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竹手抖得厉害,却更快一步地死死拦住他,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指尖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声音嘶哑地重复着:“你看清楚!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你这条命……从现在起,是我的!”
那天之后,李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整整消失了半个月。
商母急得没办法,最后只能去派出所报了警。
警察一番查找,最后在江墨竹家里找到了人。
李兀被发现时,手腕被布条缚着,人靠在里屋的床上,神色疲惫又麻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江墨竹就把他藏在自己那间没什么光线的房间里。
商父气得脸色铁青,当场就要拉着江墨竹去派出所,告他非法拘禁。
江墨竹这人,在村里本就显得有点邪性。
他妈常年不在家,只在外面挣钱,寄钱回来。他家旁边不远就是一片坟岗,有人问他一个人住那儿怕不怕,他总说不怕,反而觉得挺热闹。
这次,他梗着脖子,挡在门口,死活不让任何人把李兀带走,眼神执拗得吓人。
等李兀再次恢复些清醒意识时,人已经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了。
他看着满脸担忧的商父,声音沙哑地解释,说江墨竹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看他当时那个样子,怕他真的想不开寻短见,才不得已把他关起来,看着他。
商父听着,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沉痛和无奈:“小兀啊……听爸一句,别回村子里住了,这里……人言可畏啊。”
商父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心里……比谁都苦啊。”
李兀最终还是回了城里。
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会用那种混合着同情与揣测的眼神看他。他把那条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黑色羊绒围巾,在商时序的遗像前一点点烧成了灰烬。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盯着结婚照里笑得张扬肆意的商时序,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你,商时序,我恨死你了。”
话音落下,强烈的酸楚却猛地冲上鼻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蹲下身,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非要把他所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全都从他身边夺走。
没过多久,李兀就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处跟着他。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直到一天,他在巷子口被江墨竹拦住。
少年人个子又窜高了些,眼神却还是那样执拗,直直地看着他:“我来看看我救下来的那条命,现在怎么样了。”
李兀看着他,想起最痛苦难熬的那半个月,是这个人把他关在昏暗的房间里,在他失控挣扎时用力抱住他,任由他发狠地咬在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当时江墨竹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