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的柴房,江砚澄被丢了进去,散落的木柴划破了他细嫩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李公公挥着鞭子进来,眯着眼打量江砚澄,“原想着你长得不错,放在世女身边讨个欢心,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竟敢僭越,用起主人的东西来了?”话落,鞭子又落了下来,江砚澄眼尖地侧头往旁边一躲,以防鞭子打到脸上。
地上的灰尘被鞭子打得四处飞扬,江砚澄心魂未定地咽了咽口水,这几鞭子下来,不得皮开肉绽?
“还敢躲?”李公公声音高了几分,“按住他!”
小厮立刻上前按住,江砚澄挣脱不开,生生挨了几鞭子,惨叫声响彻整个柴房。
一旁的赵近侍上前提醒,“公公,别为这种下贱的东西生气了,他不尽心服侍,换个人便罢,只是今日瞧世女像是颇为喜欢他,还让人泡了汤药给他呢,如此,便不好留下伤来。”
“当真?”李公公似有些不信。
赵近侍说:“真真的,我亲眼瞧见。”
李公公看着瘫软在地的人,冷哼道:“那他还真是好命了。”
赵近侍又说:“公公,莫生气,且等世女厌弃了他,您再拿他出气也不迟?”
李公公听后,心中的怒气消了大半,要不是刚才何思微抱怨她的伴读不够美艳,将他怒骂一顿,他也不会着急拿这小子出气了。
“下贱坯子,你要是敢勾引世女,令她不务正业,我就要你好看,今日的午饭不用吃了,好好反省!”
说完后,几人转身离去,房门一关,上了锁。
江砚澄疼得瑟缩成一团,从早上到现在没进过一粒米,饿得胃疼,加上受了风寒头疼脑热,此刻又挨了几鞭子,委屈憋闷自胸腔溢出,泪水浸湿了一片地。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他要回家!
李公公是吧,这个仇他记下了,别让他有机会爬起来,不然定要加倍奉还!
*
午憩过后,萧念回到讲堂,羽衣换了新的暖炉给她,她揣着暖炉,疑惑地看着身边陌生的面孔。
“你是……”
少年连忙解释:“小的名叫小秋,阿砚弟弟身体不适,已回去歇息了,由小的来伺候您。”
“哦……”萧念了然,心想感冒了确实要好好休息,在这个时代,感冒可不是件小事。
听着夫子讲课,萧念却频频走神,侧首低声问小秋,“你知道阿砚住哪儿吗?”
小秋低着头,眼神闪躲,方才李公公好生交代他不许透露江砚澄的行踪,于是连连摇头,“小的不知。”
“好吧。”不知怎的,萧念莫名觉得有些失落。轻叹口气,还是打开书匣,拿出所有的清感灵放在小秋手上,顺便给了他一两银子,“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药拿给阿砚,顺便照顾一下他。”
伴读服侍得好受主人恩惠的也有不少,只是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委托,还是因为别的伴读。小秋有些不可置信,阿砚竟然这般得世女青睐?
微微攥紧手上银两,点头答应了。
*
柴房里,寒风顺着缝隙嗖嗖地钻进来,江砚澄饿得没力气,四肢发软地拍着门,“有没有人啊……开下门……”
刚才还扬言要报仇,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要先饿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视线迷离,门终于开了,一个同样身穿棉衣的人影走了进来,“阿砚,阿砚!你没事吧?”
没事?再晚来一点他可能就要祭天了。
费力睁眼看清来人,气若游丝问道:“小秋?怎么是你……”
小秋和他同住一起,比他早来三个月,江砚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请教他。
小秋扶起他往外走,说:“是世女让我来的。”
世女……萧念?
江砚澄讶异地问:“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