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冷哼一声,“既吩咐了,你做便是,哪那么多话。”
李公公撇了撇嘴,“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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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念刚踏入讲堂,抬头就瞧见那抹瘦弱的身影在她的书案旁忙活,她疑惑道:“你不是脚崴了吗?让你多歇息,怎么还过来了?”
江砚澄垂着眸,恭敬道:“小的已无大碍,多谢小姐挂怀。”
“……”
他的样子太过规矩,萧念竟有些不是滋味,她低声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江砚澄却摇头说:“小姐身份贵重,小的不敢僭越。”
萧念抿唇,这是铁了心要和她划清界限吗?
也好,正合她意。
江砚澄替她研好墨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萧念的侧脸,她的眉骨长得极好,正经的时候英姿勃发,光彩照人;可当她轻挑眉梢,弯眉一笑,顷刻间便摄人心魂。
——她这样的人,在女尊世界,一定很抢手吧?
——萧念,如果我听你的话和你保持距离,会让你高兴些吗?
趁着夫子还未到,萧念想凑过去和他交代几句,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只得按下心神,低声道:“过几日是腊祭,书院的学子们都会回去祭祀祖先,书院也会闭门,到时你没什么事就待在书院内,不要乱走知道吗?”
祭祀都是女子主持、参与,与男子无关,与江砚澄就更没关系了。
江砚澄抬眸看她一眼,又极速垂下,听话地点点头,“好。”
不知为何,萧念看着他这副柔弱的身躯总是很不放心。
接下来的几日,江砚澄依旧规矩守礼,若无必要,从不和她多说半句话,萧念内心五味杂陈,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人家照做了,自己还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毛病?
可若让她改口,她也说不出来,毕竟她现在能力不足,真的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好的未来。
就这样一直憋到祭祀前一日,书院早早散了学,学子们纷纷往外走,江砚澄收拾好后和萧念告别离开,萧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这时羽衣拿着斗篷给萧念系上,嘴上开始叮嘱,“小姐这次回去可切莫与国公爷顶嘴了,祭祀事关重大,若是犯了错,恐怕比上次罚得还重。”
萧念看着江砚澄离去的背影,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知道了。”
这个世界的规矩可真严啊,动不动就要挨板子。
秋露已然套好了车,进来催促,“小姐,该走了。”
“嗯。”
马车驶离了书院,大门缓缓合上,在沿途留下道道车辙痕迹。
管干王妈妈端了一碗腊八粥给李公公,“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李公公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不是明日才腊祭吗,今日就做好了?”
王妈妈睨他一眼,“明日你可就吃不到这么好的腊八粥了。”
李公公打开一看,脸上的皱纹笑成一团,“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