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小姐。”江砚澄低声道谢。
萧念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就见江砚澄要坐起来,下意识地又伸手想要去扶他,此时秋露带着郎中进来,两人一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面面相觑之后,同时往后退。
“……”
萧念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两人,笑得一脸亲切温和,“既然来了,为何要走?快请进吧……”
秋露忙找借口逃离,“小姐,快晌午了,我去给您拿午膳。”
“不用,羽衣去拿了。”
秋露讪笑,“这样啊……哈哈,那,那奴婢能做什么呢?”
萧念想起江砚澄的请求,道:“你去把小秋叫来吧。”
“好,奴婢这就去。”秋露领命,一溜烟跑了。
郎中仔细检查过江砚澄的身体之后,回道:“小姐放心,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细细休养即可。”
“好,多谢郎中。”
送走郎中后,秋露带着小秋回来了,瞧见萧念还未换下吉服,连忙催促:“小姐,快些把吉服换下,让奴婢拿去处理干净,不然传出去又是一项不敬神明的罪名。”
“好。”萧念颔首,朝屋里看了眼,转头叮嘱小秋,“好生照顾他。”
小秋眼底划过羡慕之色,“是,世女放心,小的定然好好照顾阿砚。”
待萧念走后,小秋关上门,一边替江砚澄处理伤口,一边埋怨道:“李公公真是的,下手竟这样狠。”
江砚澄习以为常,“现下彻底惹怒了他,往后……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小秋动作一顿,垂首道:“我尽量不惹他就是了,想来今日这般混乱,他也未必……”
“小秋!”江砚澄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神情严峻,问道:“若是能扳倒李公公,你可愿出言作证?我们一同向山长禀明他的恶行,将他拉下来!”
“我……”小秋眼底闪过慌乱,踌躇不决,“万一……万一没成呢?以李公公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会给我们留活路,我,我不敢……”
江砚澄看清他眼底的恐慌和担忧,缓缓松开了手,也不强求。让一个习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突然反抗,太不现实了。
萧念这么为他考虑,他也不能拖她的后退,换了个方向问道:“赵近侍呢?他现在如何了?”
小秋洗了洗手巾上的脏污和血水,回道:“他被踹了一脚,几个伴读请来了郎中,现下正瞧着,我也不知情况如何,可能不太好……”
他神色担忧,江眼澄大致也能猜到一二,“赵近侍跟随李公公多年,如果他愿意出面作证的话……”
闻言,小秋急忙握住他的手,“阿砚,我知你心中有气,可切莫乱来啊!”
“……没事。”江砚澄宽慰他,眼睛却盯着桌上的药瓶出神。
*
库房。
王妈妈正在清点货物,被鬼鬼祟祟进来的李公公吓了一跳,“你走路没声啊!”待看清他的脸后,惊道:“呀!你这是怎么搞的?”
李公公躺在椅子上,拿过一旁的手巾擦了把脸,“别提了,那小兔崽子……下了死手啊……”
王妈妈给他倒了杯水,一副“活该”的表情,“我就说别答应这事儿,得罪世女没好处,她们上头的只管嘴上说说,吃力不讨好的终究是我们。”
李公公啐了一声,“你以为我想答应?为了这么点事儿,世女怕是要去找山长告状,我看我还是回家住几日的好。”
他说着起身欲走,王妈妈一把拉住他,“不成,你若走了,不正中下怀了吗?她爱告让她告去,山长还真能因为你教训伴读的事和你计较?你大可说这本就是你职责所在,说不得山长还觉得那世女多管闲事,面上无光呢。”
“说是这么说,可那到底是舒国公……”李公公害怕地捂了捂脸,肿起的脸用冰敷了依旧火辣辣的疼。
王妈妈一听,拍着手道:“舒国公怎么了?也不能不按规矩来吧?没拿着证据,她们能把你怎么着?我看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出了这么点事儿就怕成这样,她三两句话就把你唬住了!真是没用。”
李公公悻悻地撇了撇嘴,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