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离回到住处后,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实在熬不住了,叫来侍女询问:“怎么回事?为何还不送炭来?”
侍女回:“我方才已去库房问过了,说是马上来。奴婢瞧其他几位学子也是一样,也还没送到。”
叶江离没了耐性,“去,去把管事的王妈妈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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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里,王妈妈急得焦头烂额,李公公刚一进门,她立马抓住他问:“如何了?东西呢?”
李公公满面愁容,“往日与我们来往的商铺我都跑遍了,可他们说年底都在清点货物,怕账目不清,不给赊账!”
“怎么会这样!”王妈妈脸上血色尽褪,“快,快去找姓柳的一同商议。”
“好好。”二人神色慌张地来到账房。
柳嬷嬷听后,怒道:“我说了,近些日子安分些,有人在查咱们,你们在搞什么!现如今出事了才来找我?晚了!”
王妈妈的脸色难看至极,上次为了补上萧念所缺的物什,掏空了腰包,才大着胆子瞒着柳嬷嬷,和李公公一同昧下了过年的补贴。
李公公劝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眼下是想个法子把这事给解决了,不能闹到山长那里去。”
柳嬷嬷哼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们找错人了吧?”
王妈妈威胁,“若是这事闹出来,你也脱不了干系,现下有功夫说这些风凉话,不如想着怎么过了这关吧!”
“王妈妈!”门外小厮喊道:“几位小姐的侍女全都在库房外头堵着呢,问你何时才能拿到炭,小姐们可都等着。”
“你看你看!”王妈妈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柳嬷嬷无奈叹气,“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她低声同二人说了几句。
李公公皱眉,“这能行吗?山长会信吗?”
“山长信不信,在于他想不想保住书院的声誉。”柳嬷嬷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闻言,王妈妈和李公公对视一眼,转身出去了。
库房外头,几位侍女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王妈妈这是从哪儿来?让我们好等。”
王妈妈脸上挂着假笑,“快年底了,不曾想几位小姐突然住进书院,一时未准备周全……”
侍女一听,不悦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等了许久,你就告诉我们这个?小姐那儿如何交代?”
“按理说每月的份例,就算不住在书院,也是合该有的,何来未预备之说?”
“是啊,你今日必须得给个交代!”
几人将王妈妈围堵在墙角,王妈妈有口难言,“我……”
其中一侍女道:“我看,不如直接去找山长要个说法,说不得是这王妈妈监守自盗呢。”
王妈妈一听,立刻慌了神,“姑娘……有话好说,东西我一定送去,别闹到山长那儿……”
侍女一甩她的手,对其他人道:“我看也不必同她在这儿多费口舌了,各自回去禀告小姐吧。”
“别!别去!”王妈妈伸手欲拽住她们,却被推搡至一边,跌坐在地上,眼睛转了两圈,想到什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住处跑去。
三两下收拾好紧要东西,推开了李公公的门,他还在细数银钱,王妈妈上前一把拽着他往外走,“别数了,与其听她的,不如现在一走了之!”
“什么?”李公公不可置信,撇开她的手,迟疑道:“离开?可我在这儿待了十几年了……”
王妈妈肃然道:“你若舍不得这里的富贵,那你留在这里好了,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姓柳的她是不会保你的!事情一旦败露,她不会有事,而你就难说了,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闻言,李公公神情紧张起来,将银票尽数揣进兜里,行李都来不及收拾,“走,走!从后门出去。”
书院后门看守的婆子与李公公交好,曾给李公公行了不少方便。
两人奔着后门而去,眼看着快到了,不料侧边闪出一个人影,秋露早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们后,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儿?”
王妈妈忙把包袱往身后藏了藏,讪笑道:“秋露姑娘怎么在这儿?”
秋□□近一步,“山长请二位去一趟,说有话要谈。”
李公公忙道:“秋露姑娘别说笑了,山长若有事找我们,自然是她身边的姑姑来,怎的要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侍女缓步靠近,正是山长身边的侍女,“王妈妈,李公公,山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