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亢的、再也无法压抑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极致欢愉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咙,响彻了整个寂静的书房。
她的身体,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重重地落下。她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眼前只剩下一片炫目的、刺眼的白光。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了。
那一声高亢的、完全失控的尖叫,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冰锥,瞬间刺破了书房内那层由权力、知识与体面精心编织而成的、庄严肃穆的薄膜。
声音在挂满了厚重帷幔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极致的、不加掩饰的欢愉,以及随之而来的、同样极致的、令人绝望的羞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施了最恶毒的诅咒,变得粘稠而又缓慢。
萨琳娜的整个世界,都浓缩成了几个缓慢播放的、充满了末日感的镜头。
她看见,站在书桌前,那个一生都将“体面”与“规矩”刻在骨子里的老管家,那张布满了皱纹的、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嘴巴微微张着,浑浊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骇与恐惧。
他手中的那叠文件,“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
她感觉到,自己那因为极致高潮而剧烈痉挛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地,在冰冷的椅子上弹跳着。
那股滚烫的、黏腻的洪流,从她的身体深处,毫无尊严地喷涌而出,将她身下的天鹅绒坐垫,浸染成了一片深色的、充满了罪证的泥沼。
她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混合了她体香的、淫靡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腥甜味道,正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玷污着这间书房里每一寸属于知识与权力的、冰冷的空气。
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西伯利亚最寒冷的冰风,瞬间吹散了她脑中所有因高潮而起的、迷乱的白雾,让她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深渊。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用鲜血、屈辱与智慧换来的一切——她的威严,她的神秘,她那如同神明般不容侵犯的、至高无上的掌控力——都在这一声可耻的尖叫中,轰然倒塌,摔得粉身碎骨。
从今天起,她将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罗斯柴尔德女王。
她将成为整个赫顿玛尔上流社会最大的、最下流的笑柄。一个在处理公务时,会因为不明原因而发出淫荡叫声的、欲求不满的寡妇。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暴怒与绝望的杀意,从她的心底,疯狂地涌起。
杀了他们!
杀了所有听到这声尖叫的人!
杀了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然后……再杀了桌子底下那个该死一万次的、亲手将她推入这万劫不复深渊的、她的疯狗!
然而,就在她即将被这股毁灭性的冲动彻底吞噬的前一秒,老管家的反应,却像一根救命的稻草,被硬生生地塞进了她即将溺毙的手中。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在经历了最初的、长达数秒的石化之后,老管家终于爆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惊惶与关切的尖叫。
他那年迈的、甚至有些佝偻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
他踉踉跄跄地绕过书桌,冲到了萨琳娜的身边,那张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最真切的担忧。
“您……您的脸好白!天哪!您在发抖!是旧伤复发了吗?!还是……还是产后的并发症?!”他语无伦次地喊着,伸出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似乎想要搀扶她,却又因为男女有别而不敢触碰。
“来人!快来人啊!快去叫医师!不!去把巴顿队长和玛莎女士都叫来!快!”他转身,对着门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萨琳娜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恢复了绝对的、冰冷的清明。
她明白了。
在她自己听来,那声尖叫,是充满了情欲与欢愉的、不折不扣的淫叫。
但在一个完全不知情、且对医学一窍不通的、忠心耿耿的老人听来,那更像是一声因为极致的、突如其来的痛苦,而发出的惨叫!
这是她的机会。
是她在这场已经彻底崩盘的棋局中,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
“……别……别叫人……”
一个虚弱的、沙哑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声音,从她的唇间,艰难地溢出。
老管家那正要冲向门口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主人。
萨琳娜正瘫软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晶莹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