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茅讶然,抬眸看了看天色,疑惑道:“都这个点了,郡主怎么还在休息?是病了吗?”
林茅的话让齐邪阳不动声色地拧了眉头,眸光略带疑惑地望向云予追。
云予追垂眸摇了摇头,沉声:“不是,昨晚,郡主太累了,所以还在休息。”
听到这话,绕是林茅这类粗人也“唰”地一下涨红了脸,上上下下毫不掩饰地将云予追看了遍。
瞧着他白白净净的,斯文秀气的,没想到还挺能干的,竟然让郡主累到下不了床。
齐邪阳整张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紫,立马从怀里扯出盖了清吏司章印的字据扔给云予追,极为不悦地冷哼一声:
“既然郡主如此操劳,我便不再打扰,转告郡主,尽快去吉祥赌坊找我,兑现她的承诺。”
说到“操劳”二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眸光复杂地睨了云予追一眼,齐邪阳不想再看见他,怎么看怎么膈应,大袖一甩,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林茅一头雾水,本来,在吉祥赌坊时,她便说将字据交给她,她送来交给郡主就行,齐老大却非要亲自走一趟,说是有事要与郡主相商。
可,人没见着,怎么就急匆匆走了呢?况且,他似乎在生气?
云予追轻捏着字据,迷惑地望着缓缓下山的马车。
齐邪阳总是这般阴阳怪气的吗?
郡主真要与他共事?况且,齐公子似乎快回来了……
杳采醒来时,晌午已过,刚坐起身,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她赶忙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脚步虚浮地往外走,边走边轻声唤道:“云予追?云予追你在哪里?”
“郡主,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一道湛蓝身影从偏房走出,见到杳采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时,他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郡主,你们昨晚去干嘛了?怎么累成这样?”
云予追甚是担忧地问着。
杳采眨巴了一下眼睛,摇头:“没干嘛,就是去邺城监察司牢房劫狱了。”
“那倒还好。”云予追薄唇翕动。
可是,立马脑子一个激灵,他惊呼出声:“劫狱?!”
果然,裴舟临那家伙总是为非作歹的,和他在一起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做什么正经事,包括郡主。
裴舟临冤枉啊,天知道这一次是他被郡主带去劫狱的!
云予追没问为什么劫狱,劫的是谁,他轻捧起杳采的小手,蹙眉道:“郡主,你以后不要再见裴舟临了好吗?就算见到他,也不要搭理他,好吗?”
杳采睡意全无,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学着他的语气问:“为什么?”
云予追:“……”
沉默片刻,他无理由地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怕郡主和他待一起久了,对郡主不好。”
云予追说得没错,裴舟临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并且坏得很。
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她和裴舟临待在一起,算是同流合污吧。
杳采道:“好啦,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至少,这一次,他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不是吗?既然不会伤害我们,那就算他杀人放火,也与我们无关。”
云予追眉头“突突”跳了两下,从她手中抽回渐渐冰凉的大手。
郡主竟然在帮裴舟临说话。
前所未有的慌乱,如果郡主再与裴舟临走近,那么,事情必定发展成无法控制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