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临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抱着头倒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疼……好疼……”
本来正在生气的杳采,见到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愣,定眼望着他。
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想装可怜博取她的原谅吗?
杳采从地上爬起来,眸光深了几分,沉声:“别装了,起来。”
可是,他仿若听不见。
身子蜷缩在一起,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手指已经陷入三千青丝,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难道……不是装的?
杳采缓缓挨近:“裴裴?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回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声,此时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慢慢变得狰狞,看起来极其恐怖。
杳采试图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咬紧牙关,怒道:“滚!滚开……别靠近我,滚……”
杳采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可更多的是对他的担心。
记忆回到了她跳湖那天,他们在**做到一半,他就突然抱头滚到地上,情况和今天几乎一模一样。
青筋暴起的大手撑着地面,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好不容易晃悠悠地站起身,衣裳已经凌乱不堪。
杳采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牵住他瑟瑟发抖的大手,担忧道:“你……怎么了?”
裴舟临缓缓闭起眼,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好难受,好疼,犀利的眸子倏然睁开,他一把推开她。
“我让你滚……滚啊!”
“裴舟临!你到底想怎么样?!”
杳采气急败坏,实在拿他没办法,他就像顽石,不让靠近不让触碰,身体哪里不舒服也不告诉她。
“不要你管!”
裴舟临往前迈了几步,咽了口吐沫,几声,一下翻跃围墙,迅速消失在了街巷里。
杳采追了几步,没追上。
拳头握紧,这两天真是倒霉透顶!看来,只能先去贩奴场找慕枫了。
-
邵似牵劫了朝廷的货物,见裴舟临迟迟不回去,还不捎消息回去,他心里担忧,便寻着手下提供的地址赶来。
恰好在街巷尾看到狂奔而过的裴舟临。
只是匆匆一瞥,他就察觉到了裴舟临的不对劲,心里一惊,急忙追了出去。
在去到城郊外的树林时,前面的裴舟临突然停了下来,抱头跪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便不管不顾地穿梭在树林间。
“殿下?”
邵似牵顿住脚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观望着裴舟临。
片刻过去,邵似牵心下了然,急忙拔出腰间长剑迎了过去,趁裴舟临失去理智,手中银针刺入他的穴脉。
裴舟临闷哼一声,猛然停下动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白皙干净的脸庞渗满了汗水。
邵似牵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快步走过去,蹲,叹了口气:“最近……发作的似乎越来越频繁,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裴舟临抬眸,眸底深处染上疲倦,并未回答为什么,只是妥协道:“似牵,我受不了了,让清君过来吧,我……接受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