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忽然变得这般无所谓了,反倒是让杳采打心底感到难过。
齐邪阳以为她是因为杜娘的话难过,没好气地安慰道:“你别把杜娘的话放在心上,杜娘这十年来带着我和哥哥东躲西藏,受人白眼,到如今也没熬出头,她其实很不容易。”
杳采点头:“我明白的。”
“嗯……”齐邪阳话锋一转,又说:“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想裴舟临那个家伙了,和你在一起,他不配!”
杳采被他的话逗笑了:“他可是你们家太子殿下啊,你这么说他,是不是不太好?”
齐邪阳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对你不好,就算是太子殿下又怎么样,难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必须赞同吗?我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杳采没再说话。
她知道齐邪阳喜欢她,可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爱人的心思,仅此一次而已,就遍体鳞伤,甚至身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邵似牵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不会有人追过来,就真的没有,一路上很太平,他们四人成功地在傍晚的时候出了城。
晚上,他们寻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入住,吃过饭后,大家都回了房间,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太累了,明日还要抓紧时间赶路,能多睡一会就是一会。
可是,杳采的房间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杜娘。
杳采不知道她来干嘛的,可她也不认为她是来杀她的。
杳采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杜娘。
杜娘说:“郡主,能和我聊聊吗?”
杳采讶然:“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杜娘笑了笑,看不出是惆怅还是悲伤,总之眼底的情绪很是沉重,她坐在圆桌旁,手指交在一起。
“郡主,华杉、邪阳和殿下都和我有着许多深刻的回忆,在我心里,他们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他们能够一生平安、长乐未央。”
原来,她是来找她聊这三人的事情,可是,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见她神情淡漠如斯,杜娘又说:“他们都是好孩子,尤其殿下,他是我见过天赋最高,极其有治国之才的孩子。”
杳采虽然认为他们三的事情似乎和她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尤其是裴舟临,可既然杜娘要讲,她就当做是听故事一般地听听吧。
“我是殿下的乳娘,看着殿下出生,殿下喝过我的奶,算是我的半个孩子,他从小就天资过人,不论是才识,还是武功,或是经商,治国,都完全难不倒他,尤其,他还画得一手好画,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吧,一幅江山远景全图横空出世,惊艳天下人,皇上更是大喜,大赦天下。”
“曾经的太子殿下,很受百姓爱戴。”
似是想起了美好的过往,杜娘的眼底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杳采问:“以前的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哪里和杜娘所说相同。
提起这点,杜娘沉沉地叹了口气:“不是的,如今的殿下,就算是看着他长成小小少年的我,也觉得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