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采不答反问:“你这是在担心我?”
裴舟临没说话了,似是太累了,在老板娘送药来时,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杳采只好将他包扎好伤口,又让老板娘去准备了衣裳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支着下巴看着满身缠着纱布的他。
他的睡颜柔和得仿佛就是云予追。
过了没多久,裴舟临突然呢喃了一句:“不要……”
杳采瞬间惊醒,坐直身子,紧紧盯着他。
然后,便又听到他说了句:“郡主,我不会……”
杳采立即屏住呼吸,干脆凑过去听,等了老半天,才听到他说:“离开你……”
一瞬间,杳采的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她恨不得将他拽起来,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脑海里经历了一番天人斗争,她终究是理智战胜一切,忍住了。
他的烧还未退去,后半夜,竟是瑟瑟发抖起来。
杳采睡得浅,被他的动静吵醒,见他冷得直哆嗦,想到明日一早,老板娘才会送衣裳过来,她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和他一起睡。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因为他冷,他为了她受的伤,所以她这么做,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因此,她干脆翻了个身,正巧昏睡中的裴舟临似是感受到了温度,竟是同时转过身。
杳采立即屏住呼吸,在确定他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时,她这才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她身上的体温对现在的他而言,无非就是救赎,没等杳采再干嘛,他就已经穿过她的腰肢,整个地埋入她的怀里,像个失宠已久的孩子,在她身上寻求着最后一丝关怀。
这,杳采做了个半长不短的梦。
她梦见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梦醒之后,她依旧住在邺城半山腰的小破屋里,和身高马大的裴舟临挤在一张不大的**。
他时而是云予追,时而是裴舟临,她像是同时拥有两个夫君,她们过着算得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平凡,但是,回味无穷。
天渐渐亮了。
裴舟临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睡了个人
他惊异了一瞬,立马抬眸看去,近在咫尺的朱红唇瓣,折扇般的眼睫,以及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无一不让他惊愕。
他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要叫醒她吗?
不行,那样,会很尴尬,日后还要如何面对她。
直接将她踹下去?
更不行,他有些舍不得踹她呢。
算了,干脆继续装睡吧。
拿定主意,裴舟临立即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杳采就醒过来了,正想伸个懒腰时,发现腰杆被抱住了,她这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惊异地斜乜裴舟临一眼,见他没醒过来,她立马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