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徐清晏完成了一个耗时两天的任务——协助器堂一位师兄看管一处低阶地火炉,主要工作是定时添加一种名为“黑曜石”的燃料,并记录炉温变化。任务枯燥,且需忍受高温炙烤,但贡献点有15点,还算可观。完成任务后,他满身烟灰,疲惫不堪地回到听竹苑,准备好好清洗休息一番。
刚走到自己竹屋附近,他就察觉到不对。
竹屋的门虚掩着,门口散落着一些东西。
他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原本简陋但整洁的床铺被掀翻,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他珍藏的、记录着练剑心得和剑痕感悟的几卷粗糙纸张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墙角那个他用来存放松针(点燃有宁神效果)和几块舍不得用的下品灵石的小罐子,被打翻在地,罐子碎裂,里面的松针和灵石不翼而飞!
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他视若珍宝、一直小心包裹存放的父母留给他的那枚普通玉佩(并非法器,只是纪念),也被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徐清晏僵在门口,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死死盯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盯着那断成两截的玉佩,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愤怒、屈辱、心痛、还有一种被彻底践踏的冰冷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不是简单的挑衅或刁难,这是最下作、最无耻的侵犯!
他猛地转身,冲出竹屋。听竹苑中还有其他弟子居住,此时有些人听到动静,打开门探看,看到徐清晏屋内的景象和徐清晏铁青的脸色,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眼神闪烁,迅速关上了门。
“谁干的?”徐清晏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在竹苑中回荡。
无人应答。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徐清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附近几间竹屋。他看到了赵干那间位置较好的竹屋窗户后,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是赵干?还是他指使的人?
徐清晏没有证据。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段时间,赵干明面上没有直接找他麻烦,但他的那些跟班,还有像钱姓弟子那样依附于他的人,从未停止过小动作。而能做出这种入室毁物、盗窃行径的,也只有这些毫无底线的人了。
他握着慕珡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一股暴烈的冲动在胸中翻腾,想要立刻冲进赵干的屋子,用慕珡砸碎一切!
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他。没有证据,擅闯他人居所,主动攻击同门,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对方恐怕正希望他这样做。
他站在狼藉的屋前,沉默了许久。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孤独而倔强。
最终,他没有发出怒吼,也没有去找任何人理论。他缓缓转身,回到屋内,开始一言不发地收拾。
他将撕碎的纸张一片片捡起,试图拼凑,却发现已无法复原。他小心地拾起断成两截的玉佩,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贴身收起。他将被掀翻的床铺重新摆好,将被扔出的衣物一件件捡回。
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只是那紧抿的嘴唇和眼中深沉的寒光,显示着他内心绝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收拾完毕,屋内恢复了基本的整洁,但那种被侵犯的痕迹,却深深烙印在了空气中,也烙印在了徐清晏的心里。
他盘膝坐在重新铺好的床铺上,慕珡横于膝前。没有点燃松针(已被偷走),也没有运转灵力修炼。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渐渐浓重的夜色。
愤怒没有消失,而是沉淀了下去,化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决心。
毁我居所?窃我之物?碎我亲人所赠?
好,很好。
这些账,他记下了。
他现在没有能力讨回公道,没有实力让施暴者付出代价。但他会记住今天的一切,记住这种无力与屈辱。
变强。唯有变强。
强到无人敢轻易欺辱,强到可以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强到可以堂堂正正地讨回公道!
这个信念,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如此刻般灼热。
他闭上眼,开始运行灵力。这一次,灵力运转得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锋芒。丹田内那洼清泉,似乎也在这种极致的情绪淬炼下,微微鼓荡,有了那么一丝凝实增长的迹象。
夜深了。听竹苑一片寂静。
徐清晏的竹屋内,没有灯光,只有一道沉默如石、却仿佛有火焰在寂静燃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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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切如常。徐清晏依旧早早去了剑痕林,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只是,他的眼神更加沉静,也更加冰冷。练剑时,那股沉凝厚重的气势中,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锐利与决绝。
赵干等人似乎也在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并未闹事,只是沉默练剑,有些人脸上露出失望,有些人则更加不屑,认为他软弱可欺。
几天后,当徐清晏再次去任务堂时,新的刁难又来了。
这一次,老执事没有给他那些“鸡肋”的丁字任务,而是直接丢给他一个丙字任务。
“丙字二百一十一号:探查后山‘黑风崖’东侧区域,确认近期是否有‘铁爪鹰’异常聚集迹象,并绘制简单地形图。贡献点:50。限时五日。”
徐清晏看着任务描述,眉头紧锁。黑风崖是后山深处一处险地,常年刮着凛冽如刀的黑色怪风,因此得名。那里栖息着不少低阶风系妖兽,铁爪鹰是其中较为常见的一种,成年铁爪鹰实力约相当于炼气四层修士,且擅飞行,爪牙锋利,颇为难缠。探查其聚集情况,需要深入黑风崖附近,风险不小。这根本不是普通炼气初期弟子该接的任务,至少需要炼气四层以上,且有较好身法或防御手段的弟子结伴前往才比较稳妥。
贡献点50虽然诱人,但危险系数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