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他白天巩固守岳篇与崩岳篇,晚上尝试将二者初步结合。这比单独修炼任何一篇都难上数倍,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运转方式、剑势意境,想要切换自如已是不易,想要融合更是艰难。
但徐清晏有剑池中强行融合“守”、“崩”二势的经验,虽然那次是生死间的爆发,不可复制,却让他对两种意境的本质有了更深理解。再加上左手道痕在修炼剑经时,时不时传来微弱温热感,仿佛在引导、印证他的感悟,进展竟比预想中快。
到第六日黄昏,他已能在三招之内,完成守岳防御到崩岳反击的流畅转换,虽远未达到“山倾篇”描述的“守崩合一,山倾地裂”境界,但实战中已足够可怕。
七日苦修,徐清晏几乎不眠不休,全靠凝气丹和养魂液支撑。他的修为虽未突破,但对灵力的掌控、剑势的运用、战斗的理解,都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慕珡在修炼《山岳剑经》时,也隐隐与剑经意境共鸣,剑身暗金色纹路更加清晰。
第七日清晨,徐清晏结束最后一次调息,睁开眼。
眼中精光内蕴,气息沉凝如山,又隐隐透出崩裂般的锋芒。
他起身,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深蓝色劲装,将慕珡负在背后。又从床底取出一个木匣,里面是父母留下的另一件遗物——一副陈旧的护腕,不知何种兽皮制成,戴在手上轻薄坚韧,有微弱增幅力量的效果。他一直舍不得用,今日戴上。
推开竹门,朝阳初升。
院外,竟已聚集了不少弟子。陈越、李牧站在最前面,见徐清晏出来,立刻上前。
“徐师弟,我们与你同去!”陈越沉声道。
李牧也点头:“王狰那厮阴险,说不定会使什么手段。我们一起去,至少能盯着点。”
徐清晏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谢二位师兄。不过此战既签剑斗契约,便是公平对决,旁人不得干预。二位心意,清晏心领了。”
“可是……”李牧还想说什么,被陈越拦住。
陈越深深看了徐清晏一眼:“师弟保重。若事不可为,认输不丢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清晏点头:“我明白。”
他不再多言,迈步朝斗剑台方向走去。身后,越来越多的弟子跟上,议论声不绝于耳。
“徐清晏真敢应战?炼气三层对炼气六层,这不是找死吗?”
“听说他剑池感悟很深,幽影谷一战也厉害……”
“再厉害也是炼气三层!王狰师兄在外门横行多年,实力可不是吹的!”
“我看未必,徐清晏敢应战,肯定有底气……”
“赌一把?我押王狰赢,十块灵石!”
“我押徐清晏!五块!”
徐清晏充耳不闻,步履沉稳。他能感觉到,暗中有不止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有好奇,有审视,有恶意。
斗剑台位于砺剑谷东南角,是一座十丈方圆的青石高台,四周有阵法光幕笼罩,防止比斗余波伤及观战者。此时台下已聚集了数百外门弟子,熙熙攘攘,几乎整个砺剑谷的弟子都来了。
王狰早已等在台上,一身华丽锦袍,怀抱一柄青色长剑,神色倨傲。他身后站着赵干等七八个跟班,同样趾高气扬。
见徐清晏到来,台下自动分开一条路。
徐清晏缓步登台,与王狰相对而立。
“你还真敢来。”王狰嗤笑,“我以为你会连夜逃跑呢。”
徐清晏神色平静:“既已约定,自当赴约。”
“好!”王狰眼中厉色一闪,从怀中取出一卷血色兽皮,“剑斗契约在此,滴血为誓吧!”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兽皮上。兽皮泛起红光,浮现出契约文字。
徐清晏也滴血其上。契约成立,血色兽皮无风自燃,化作两道红光分别没入二人眉心。徐清晏顿时感觉到一股约束之力降临,同时,也感知到契约内容:此战不限手段,伤残不论,一方认输或失去战力即结束。胜者得败者全部身家(除宗门不可剥夺之物),败者需履行战前约定。
台下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主持比斗的是一位筑基期的执事长老,姓吴,面容古板。他确认契约成立后,沉声道:“剑斗开始。阵法已启,生死自负。”
话音落,他退至台边。
王狰缓缓拔剑,剑身泛着青蒙蒙的光泽,竟是一柄下品法器!“此剑‘青锋’,伴我三年,饮血十三人。今日,你是第十四个。”
徐清晏也拔出慕珡,黑铁重剑在阳光下泛着暗沉光泽,剑身金纹隐现。“剑名慕珡,今日初试锋芒。”
“装神弄鬼!”王狰冷笑,身影陡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