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亚铎·墨罗温踏了进来。
他依旧是那副矜傲的派头,不紧不慢地掠过微风、闲谈、和为他开道的人群,牛皮靴在硬木上打出一响一响的韵律。
直到慢悠悠地走近了,他才微微垂眼,瞥向伊斯特。
伊斯特看着他。斜映着她的那双眼睛里,还是满片雪松水绿,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溢散出一种典雅的明芒。他的发丝比寻常金色浅上太多,更像晕影,而非色彩。
其实这家伙生了一副好相貌嘛……
她正想着呢,瑟亚铎开口了。
“让开,你占了我常坐的桌子。”
……
什么晕影,什么雪松,立刻全都消失了。
面前这个没情商的东西要是个哑巴的话,应该会蛮受欢迎的吧?
伊斯特脸上一点被冒犯的不满也没有,只是严肃地开口:“你先不要说话。”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瑟亚铎冷哼一声,等了两秒,“……怎么了?”
“你怎么会没有发现?”她惊讶地反问,“刚刚那段间隔里?很明显的啊?”
瑟亚铎皱了皱眉,又沉默了一小会儿,耐心耗尽了:“到底是什么?”
伊斯特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开口解释。
“没有你的噪声的时候,很宁静,很舒服呢。”
又过了半秒。
瑟亚铎腾的一声炸了。
“你怎么敢?”他嗓音里丝丝缕缕地夹杂着怒气和喘息,但句子反而拖得更长了,“自以为是的家伙,你——”
“至于吗?”伊斯特轻飘飘地打断他,“不就是一张桌子吗?发这么大火?你想要给你就是了。”
她拍了拍旁边瑟瑟发抖的拉芙,示意对方拿着杯子走人,“我们去旁边坐好吧,小殿下?”
这段话的语气关怀备至,以至于更气人了。
总算能逃离恐怖的争端局面,拉芙的神情轻松喜悦起来。她迫不及待地端着杯子,猛地站起身;要不是只有两条腿,估计现在能飞出去。
“等等。”
拉芙脸色一白。
“我突然觉得,二位小姐坐在这里也不错。”瑟亚铎落座,身子后仰,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正好认识一下……提醒我,你们分别姓什么来着?家里人又所任何职?”
伊斯特叹了口气,抬起手,像推一个弹力球一样,把面无人色的拉芙推远了:“你走吧走吧,假名字小姐。”
现在这张桌边只坐了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站起过身,伊斯特给自己加满杯,悠闲地抿了一口。
“伊斯特·摩根那,不是很高兴认识你。”她单手撑着脸,“其实在你差点死掉的那天我就报过全名,但殿下的记性似乎……”
后半句陷入了嘲讽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