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汪清澄找到管凌,低着头闷闷不乐道:“我真的很过分吗?”
管凌一听就来气,“你为什么要说她怂?”
汪清澄嚷嚷道:“她就是很怂啊,连架都不敢吵。”
管凌没好气道:“她如果怂的话,会二话不说就见义勇为,挥剑斩断一个修二代的命根,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
“她就是一时冲动。”汪清澄嘟囔道,“她要是知道一剑下去会丧命,她说不定就不会斩了。”
管凌偏着头看她,“你为什么对慕月生这么大意见?老是处处针对她?”
汪清澄嘴硬道:“我没有。”
管凌坚持道:“你就有。”
汪清澄垂着头,烦躁地拿垂在椅子边的脚尖蹭着地面。
管凌又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她。但是慕月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如此对她,于她而言,不母平。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想清楚,把自己的心情理顺,不要误伤她人。”
说罢,管凌便看着汪清澄,只见她低着头,没有言语,只是用脚尖在地面上一圈又一圈地画着圈。管凌逐客道:“一般人听到这话,就该起身告辞了。你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汪清澄垂着头,声如蚊呐,“我&&她。”
“你说什么?”管凌没有听清。
汪清澄道:“我&&她。”
管凌侧着耳朵:“你能不能大点声儿。”
“我忌度她!”汪清澄抬起头,大声回道,“你不是让我回去想清楚吗?我不用回去,我想清楚了。我忌度她。”
“你忌度她,你为什么要忌度她?”管凌不解,如果是忌度她剑修修为高,那还有更高的虞南星啊。如果是忌度她和月信姐妹感情好,那也不至于啊,她也就和虞南星、袁影和沈杜若交好而已。
“我忌度她,是因为她一挥剑就斩断一个男人的命根。”汪清澄的双眸里盈满了水,一眨眼一滴泪滚了下来,她的声带有些紧,“但是我没有。”
汪清澄在和郑光坚对峙的时候,也曾有过机会先下手为强,但她没有,她和他争论讲道理,然后她被他施法掐晕,成了他发泄兽|欲的工具。尽管整个过程无知无觉,但这并不影响她醒来后感到漫天的屈辱和愤怒。后来,她知道慕月生一剑斩命根的壮举,她就更为愤恨,为什么她不能如慕月生那般行事保护自己,为什么她这么怂。
管凌心思细腻,她一颗心只转了三转就共情了汪清澄的感受,她走到汪清澄身旁,将她搂至怀里,疯狂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如此逼迫你。”
汪清澄摇头哽咽道:“不,是我的错,是我接受不了软弱的自己,便迁怒给慕月生。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管凌流着泪安慰道:“你不软弱,你一点儿也不软弱。你只是没想到男人可以变得这么坏,疏于防备。你不要再责怪自己。现在他死了,你还活着,你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好吗?”
汪清澄将头埋在管凌怀里,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汪清澄和管凌抽到一组行动,她俩顶着哭得红肿的双眼出了门。宋诗画担心道:“她俩这是怎么了?”
还未走出客栈门口,宋诗画就听到她俩吵开了。管凌道:“你走快点,磨蹭死了。”
汪清澄回道:“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
宋诗画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一切正常。管凌和汪清澄这些天那简直就是从早吵到晚,越吵感情越好。她俩的吵架模式是这样的:
她俩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杠起来,然后吵吵吵……
吵到一半的时候,汪清澄一走神,“诶,那儿有卖糖画的。”她拉着管凌跑到糖画摊子,开开心心地选糖画。
选好之后,汪清澄问管凌:“你小时候吃过糖画吗?”
管凌一瞪眼:“当然吃过。只是后来入了音宗就不吃了。”
汪清澄不解:“为什么?”
管凌道:“因为吃多了糖,会长胖。”
汪清澄鄙夷道:“你脑子有病吧,为了身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管凌回击道:“你才脑子有病呢。本来糖吃多了,对身体就不好。”
“你有病”,“你病得更重”……她俩又吵起来了,吵到一半想起之前还没吵完的架,又续上了接着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