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看看地图和亮着的法宝,再看看水潭对面岩壁上缠绕着的藤蔓,闭了闭眼。
所以对面到底是青玉藤还是别的藤蔓还得她亲自渡过水潭看吗?
符,命苦日久。
“扶师妹不若在这等着?待我取回来你再看看?”
陆折春瞧着扶柳面色不好,只当她是不会水。
“那就辛苦陆折。。。。。。师兄了。”
扶柳欣然应下,虽然不道德,但是她是张符纸,傻了不成才去下水。
脱下中衣外袍和鞋袜,入了水的陆折春能感受到水带来的阻力,耳畔有水划过,他与整个世界隔了一水膜,视线所及都是飘荡的水波,游了会儿,他忽然瞪大双眼。
岸上刚将树枝用发带捆成团的扶柳,正要坐下来歇息等陆折春游到对面的时候,变故突生。
只见原本应该在水潭里的陆折春被条墨绿色的尾巴甩了上来,生生呕出了口血,疼痛让扶柳猛地躬身也跟着呕出了口血。
陆折春听到声音抬头,湿漉漉的发丝将他的视线遮挡了大半,仍然能看到原本在岸上应该算是暂时比较安全的扶柳居然也跟着呕了血。
他眼眸微沉,心中疑虑渐生。
扶柳此刻就是很绝望,都不是同具身体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陆折春受伤,她也得跟着受伤,甚至反应比现实世界里的还要严重,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这种完全复制的受伤法,若是知晓这样还不如让她这张符下水,还能死得明白点。
如果在现实世界里的她和陆折春是共生契约,那这个世界里的陆折春同她应该没有契约在身吧?
思绪回笼,她这才看清,原来水潭里,她刚开始看到的突起的石头,其实是那只鳄鱼的后背,脑中警铃大作,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已经站起来的陆折春的指示,缓慢靠近他。
刚靠近,手中就被塞了个瓶子,她可太熟悉了,这应该是陆折春自己调配的药了。
“扶师妹,等下我靠近水潭去吸引那只鳄鱼注意力的时候,你找准机会下药。”
陆折春用极轻的气音在扶柳的耳边说完,便迎难而上。
有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到了扶柳的脖颈处,冰凉的水惊得她毛发都快炸了起来,她努力忽视这股不适感,点点头。
扶柳握着瓷瓶的手沁出了汗,她紧紧地盯着,上前去挑衅鳄鱼的陆折春,直到确定鳄鱼已经完全被陆折春吸引了注意力。
她趁鳄鱼不注意,快步跑上前,拨开瓶盖,左手捂住鼻子,右手将药往鳄鱼身上撒。
被偷袭了的鳄鱼在感受到疼痛的时候愤怒不已,怒而将这两个渺小的人类都扫落在地后,又不甘地闭上了眼,整个身体往水里沉。
二次遭受重击的扶柳再次呕出口血,不止二次,应该算是三次吧,叠加了陆折春的一次。
她的心都要碎成渣渣了,为什么同时被尾巴扫到了,还要算陆折春的份在她身上。
躺在地上的陆折春疑虑更甚,他不过是第二次还未被尾巴扫到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第二次的疼痛。
细节在脑中一一浮现,好像是,那尾巴扫到扶柳的时候,他也跟着痛了起来?
陆折春起身,再次没入水中,这次没了鳄鱼的阻挠,又能踩着它的身体,他顺利地到达了水潭对面的岩壁旁。他打开专门用来保存采药的盒子,用匕首弄了些藤蔓装好,这才往回游。
岸上的扶柳已经点燃了木材,在陆折春下水的那瞬间,疼痛的身体被冰凉的潭水挤压,让她一个哆嗦,立马开始钻木取火,烤暖。
待到陆折春上岸,她赶忙将陆折春的中衣和外袍烤的暖烘烘的,递了过去。
“多谢。”陆折春接过衣裳,初时不觉得,到了此刻他才发觉有些不妥,再让扶柳避开,又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他背对着火堆,烤了会火。
因着他身上疼痛夹杂着水珠的冰凉,原本正在对着书本仔细检查是否是青玉藤的扶柳也有些受不住了,主动开口道:“陆折春,我用发带蒙了眼,你快快将湿衣裳换下来罢。”
秘境里不能主动动用灵力,但是还是能打开储物空间的,因此扶柳取了条神色发带,蒙住自己的眼。
生怕陆折春会觉得她偷看,她还将头埋入膝盖中,背对着他,只求他快快将湿衣裳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