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医术,民间大夫怎能比得上太医院的太医?
恰好,纪温就认识这样一位太医。
他站了起来,立刻提笔开始写信。一封给白术,一封给皇帝。
白术的医术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对于医道的痴迷,他论第二,无人敢居其上。不仅涉略广泛,而且无一不精。
若是白术能来,说不定能找出原因。
养心殿里,太后的病情越发严重,看着自己曾经尊贵不可一世的母后日益虚弱,皇帝心中焦虑不已。
恰在此时,和公公为他送来了纪温的信件。
看着信中纪温描述的纪将军病情,忽然的晕厥,不明缘故的心肺受损以及身子一日日虚弱却丝毫没有中毒迹象,这不正与母后的病况一模一样吗?
只是,太医院数十位太医,纪温为何点名要让资历尚浅的白术前往大同医治?
白术是太医院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太医,因声名不显,且制成的药常常带着无法预料的副作用,皇室极少宣召白术。此次太后病危,太医院大半太医都参与了医治,只除了白术。
因他一身怪癖,哪怕他与纪温一同解了琼州疟疾之忧,也不曾受到旁人重视。
皇帝忽然对和公公吩咐:“去将白太医请至慈宁宫,为母后诊脉。”
慈宁宫内,太后已病至无法起身。
韩宫令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可太后却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进来看到太后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心中无比酸涩,掩饰般的叫了白术上前诊脉。
隔着一道薄纱,白术静心悬丝诊脉,久久不见动弹。
正当皇帝心中开始怀疑他的医术时,他开口道:“娘娘心气衰弱,气血亏损,若不及时护住心脉,恐将危矣!”
皇帝顿时慌了神:“怎么就如此严重了?!你究竟是如何号的脉!”
此时的太后终于略略清醒了些,缓慢无力的说道:“以往那些太医都不敢说出来,白太医是个实诚人,皇上不必怪罪。”
皇帝强忍着心痛,对白术吩咐:“无论什么方法,必须护母后性命无忧!”
白术却跪下道:“微臣有一法子可短期内护住娘娘心脉,只是需要微臣亲自施针,每日一次。”
韩宫令面色一变,咬着唇挣扎不已。
本朝极重男女大防,后宫之中尤甚,太医为太后娘娘把脉都只能隔着轻纱悬丝诊脉,施针更是被严令禁止。
皇帝沉着脸问道:“你可有把握治愈?”
白术摇摇头:“微臣查不出原因,无法对症下药。针灸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阻挡心脉衰弱的速度,无法治愈。”
可若是再不施针,太后命不久矣!
皇帝看着太后气若游丝的模样,很快做出了决定。
“日后你便每日来慈宁宫为母后施针。对外只宣称熬药医治,不得透露针灸一事。”
白术施针手法极其复杂,每一针落下的穴道似乎都出人意料,但经白术施针后,太后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皇帝不禁一阵惊喜,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这白术果真有些本事!
可随即,他不由想起了纪温的信,纪将军如今也正等着白术前去救治。
若是一直找不到根治的办法,白术就只能每日往慈宁宫施针为太后保命,可纪将军
皇帝怔怔看着养心殿外的天宫,茫然不知所措。
征北军营里,纪温等了大半个月,纪武行已不知寻了多少大夫回来,全都束手无策,而上京城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出了什么岔子,以他与皇帝的情分,白术早该抵达大同了,难道有人拦截了他的信件?
为保险起见,纪温再次写了两封信,命自己的两名暗卫分别经由不同的路赶往上京城。
这一日,纪老爷子悠悠转醒,自从上一回晕厥,他的身体仿佛出现一个缺口,生机快速流逝,整个人羸弱不堪。
大夫只能查出他的心肺在持续受损,却查不出受损原因,用尽各种法子也无法阻止情况恶化。
纪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纪武行更是一日比一日更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