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黄毛对看一眼,很激动,又怕被宰,警惕地问:“你出多少钱?”
“我出多少钱?”荣熠没明白,他卖东西为什么还要出钱?
“是你多少钱出。”黄毛女生补充。
荣熠想了想:“五百,另外给我找一套衣服,不需要质量太好能穿就行,然后你们帮我化个妆,再给我找个东西挡住这玩意儿。”
他指指感应环。
“这个不卖吗?”黄毛男问。
“不卖,这个贵。”他说。
黄毛男耸耸肩,马上同意了,反正高级哨兵也不会带感应环。
荣熠从厕所出来,换了一身姑且算是正常的廉价西装COS服,脖子里一条破破烂烂的围巾,黄毛女给他脸上画了点水彩,像是什么斑纹,头发也抹了色膏捯饬成红棕色。
他站在镜子前看看,精神小伙,不太能看出是他本人了。
他走出漫展大厅,现在有五百现金,他来不及吃饭马上坐车离开这里。
这座城市是离第一研究所最近的城市,他要走远点。
他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这是他报刊亭买的,老板说现在很少有人买地图了。
荣熠也没办法,五百买不来手机,他也没途径办匿名电话卡。
以前他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来自施路平,现在断了,他也不可能去找他们。
大巴车上的电视在播报新闻,中午十二点,午间新闻插播一则新增重点通缉名单,荣熠抬眼看着,主持人口齿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还有陶晴朗。
没有乔纾,但是陶晴朗能逃走乔纾就一定能,或许是因为高级向导信息保密,被列为曾经花卷说的内部通缉犯了。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更加紧张,他日后需要面临塔和乔纾两方刁难,该怎么活下去才好?
他没再继续听新闻,继续低头看地图。
五百,活不了几天,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都不能去,也不能贸然去打工,他得先把这段非常时期躲过去。
他突然想到熊炬和嘉冰他们,这些人怎么样了?
他向窗外看了会儿,又想到一个人。
春花奶奶。
她憎恶塔,所以她不会把他交给塔,而且她作为黑市头头,即使组织被剿灭,她肯定还有门路联系到那些叛逃者。
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叛逃,不如就去找那群叛逃者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帮助。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吃饭睡觉,是感应环,这里面有定位,叛逃者说江午成功取掉了感应环,他也得尽快取掉。
荣熠在大巴车停下时跳了下去,按照地图走了一段距离后上了另一辆大巴,他先去走马巷碰碰运气,那里是春花奶奶的老巢,说不定她在那里还有眼线。
大巴车晃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把他送到了地方。
荣熠下车后直接在当初问路的小卖部口打听春花奶奶这个人,走一路问一路,所有人都说没听说过。
他也不指望路人能告诉他答案,他是想把春花奶奶的眼线引出来。
晚上八点多,他找了家面馆吃饭,太饿了。
面刚刚上,面馆的卷帘门突然被拉了下来。
荣熠顿了一下,继续掰开筷子低头吃面。
面馆老板吓得从后门跑了,一个半夜带墨镜的人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你在找春花奶奶?”
荣熠把嘴里的面咽下去点点头:“对。”
“原因。”
“我想请她帮点忙。”他说。
墨镜男打量了一下他廉价的行头,嗤笑一声:“你能出多少钱?”
荣熠吹吹面:“我没有钱,我会卖情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