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真是周漾春的至暗时刻,周沅风也不知道,仙城的房子后来还出现了遗产纠纷,曾流观的妈妈有意想卖掉房子分钱,来找过曾流观好几次。
曾流观那段时间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好几次都差点松口,是周漾春跟着跑前跑后找律师,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情解决,留住了房子。
周漾春知道那个小房子对于观观和周沅风的意义,再难也要想尽办法留住。
北城晚上又开始下雨,焦糖趴在周漾春家的餐桌下呼呼大睡,曾流观坐在地毯上,摸摸小狗的肚皮。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最喜欢猫。
“我觉得比格犬也挺乖的。”周漾春趁机说。
“你想都别想。”曾流观打消了她的幻想,她摆摆手,手腕上月光白玉髓镯子随着动作摇晃。
这镯子很便宜,她不用担心会遭到磕碰。
“你真不喜欢小狗?”
“没有不喜欢,只是一定要养什么的话我还是想养猫。”
曾流观挽着周漾春的手,两人回了房间,留周沅风一个人在客厅看照片。
周沅风把台灯打开,把成人礼的所有照片一张张翻拍下来,存在手机里。
她用修图软件对照片进行了修复,这项功能需要会员,她为此心痛地花了点钱。
修复之后的照片在手机里显得更加清晰,周沅风想了想,把其中一张照片发给了楚菁荷。
过了几分钟,楚菁荷回复了消息:“还有吗。”
周沅风有点小心机,给楚菁荷发的那张照片只有自己的正脸,没有楚菁荷的正脸。楚菁荷存了照片,很怀念地抱着手机看了半天,那个时候的周沅风好年轻好新鲜,还在赏味期。
火山女士凑上前,一眼就认出了周沅风:“我记得这个小姑娘,她是你高中的好朋友,你俩之前放学总在一起走。”
“对。”她是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成人礼。成人礼之后就毕业了,我就来了东京。”
“我还没见过你穿这样的礼裙呢。”火山女士说着,放大照片看了看。
仅次于婚纱的正式礼服。
“我当时穿的裙子就是她送给我的,那条裙子还有名字,在身后的标签上,我后来才发现的。”楚菁荷在屏幕上戳戳周沅风的脸。
“叫什么?”
“爱你就像爱生命。”
那是一件周漾春早期设计的礼裙,那时候她还是个文青,感情浓烈,看了许多有的没的书,每件裙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花费了很多心血,从设计到制作都亲力亲为。后来直到她的网店倒闭,这件裙子都没卖出去,标价是2988。
楚菁荷在成人礼之前误打误撞选到了这条裙子,她最喜欢这个香槟粉的颜色,名字好听,寓意也好。
那条裙子楚菁荷只穿过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穿过。
当时她踩着高跟鞋走路不稳,把裙摆踩得很脏,回家后自己用清水轻轻洗净,又心疼又爱惜。
不一会儿,周沅风又发了两张翻拍的拍立得照片过来。
楚菁荷记得这张正脸照。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在拍摄这张照片之前,自己和周沅风刚刚亲过。
眼睛,鼻子,嘴唇,按照顺序一点点亲过来。
她轻轻咬着手指,给周沅风发去一行文字:
“你之前说要陪我,还作数吗。”
她玩了个文字游戏,把赔我改成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