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逆流真的掉眼泪前,是清醒二人组里的小白拯救了他的好同伴:“我有话说。”
他们两个的位置算是面对面的,逆流便无视掉两边几个摸鱼的混蛋,和他隔着遥远的圆桌直径交流:“说呗说呗。”
“其实刚看见议题我还感觉挺怪的呢,明明是我最先加入计划的,为什么效力时间最长的不是我呢?你指向的是卡特兰吧,她……欸?”
卡特兰昨天才私下告诉她,最忠诚于恶魔的人,是她啊?
小白长相清秀,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
“因为这个议题轮到的人,是我呀。”
“我代表的,可是??x?人类从诞生起就存在的欲望。”
逆流和小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了中午,卡特兰跑过来叫逆流到她房间来一起吃午饭。
小白被拆了伙,也不生气,回了自己房间。
忻渊在进门前被人拦下:“等等。”
几小时前还满背冷汗的分析家神色温和,好像袖子下那道极深的伤口压根不是眼前人扎的:“可以进去吗。”
他侧身,让出进门的空间,分析家松了口气,走进房间。
忻渊合上门的时间里分析家已经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个遍,通过观察一个人住过的房间细节分析出居住者心理是他掌握的一向基本功。
看着一间收拾得和没住过一样的屋子,他想这是个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
忻渊走到分析家身边,他才停住发散思维,递了两张叠起的纸过来。
“我进副本的时候,系统给的身份是‘未归顺者’,所以在那个被当作祭刀品的男人死后,我立刻意识到了我和其他通关者的区别。”
忻渊坐到桌边,一边听分析家说话,一边打开纸。
和他拿到的线索是同一类纸张,但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
看来不是光他一个人拿了空白剧本。
“所以我主动和NPC聊天,又引导了话题,你们并不排斥我,说明你们不知道我是未归顺者。”
“逆流想要共享信息,我试探性地先抛了通关条件,再问身份,彻底确定了我和你们的不同之处在身份上。”
既小心谨慎,又在该大胆的时候大胆了。
忻渊把纸折回原状,看向分析家,可惜在副本里很多地方暴力比语言管用,分析家应该花点钱带个人在身边的。
“有一个身份特殊的我,加上第二天飞黄揭了逆流的底,七宗罪的题材,看人数,不难猜到有个双重罪宗的人在吧?”分析家无奈地摊手,没注意手上有伤,扯到刀口疼得脸白,“所以我故意编了个逻辑不通的故事……后面你都知道了,那我说重点。”
“如你所见,我的线索是空白的。”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了扶眼镜:“可镜子放了我编造的影像。”
忻渊把他的纸折成了纸盒子。
「恶魔故意放你在我们中间的」
“是。”分析家说,“留一个我在你们里面,别人才不会一开始就发现你的双重罪宗。”
“逆流第一个被揭发又拿起刀才有额外的信息补偿,圆桌会议才能在平衡中进行下去,恶魔哪天不耐烦了想停止会议才有正当理由,‘过去这么久,连一个未归顺者都发现不了,一群废物’。”
他自嘲地笑了笑。
副本给他定下的身份,是一只风箱里的老鼠,哪里都讨不到好处。
“我不是候选人,成为不了世界之主,对我来说,这个副本的结局貌似是个既定局。”
死局。
忻渊想。
“很像死局吧?”
他抬头,看见分析家手插口袋,隔着镜片,目光仍然明亮:“可副本一定是有生路的,不然就不是副本了,所以我说,我的既定局,一定是生局。”
不知为何,忻渊觉得此刻的分析家和那个主动搭救小护士的陈舒杭,拥有了同样的气质。
他凑近了些:“有两件事,只有我这个未归顺者清楚,是系统直接作为副本内的剧情记忆塞到我脑子里的。”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毁灭世界计划,恶魔找了使者,没亲自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