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将脸贴了上来,
像一只听话的狗,将脸贴了上来……
姜雁深吸一口气,眸底除却冰冷,还有一丝未褪去的迷茫和兴奋。
“你愿意当狗,是你的事,但别在我面前摇尾巴。”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嫌脏,也怕被反咬一口。”
每句话都结结实实像钝刀割开陈喣的身体,他没动,碎发下那双没遮了大半的眼因为风一吹,露出眼底不见底的狰狞。
“说完了?”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却异常平静。
姜雁没答,
刚刚的那口气被她悄悄呼出。
陈喣抬手,手背的极慢得蹭过发热的脸颊,然后嘴角扯了下,甚至是有些扭曲的笑。
“你说的对,姜雁。”
“我心甘情愿被你耍、被你当枪使、被你威胁着当狗。”
他停了停,眸底的那点阴阴的扭曲感更甚:“离婚证是我偷拍的,把柄是我送给赵绮丽的礼物……”他朝前迈了一步,距离拉近,天气冷,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白气。
“这样不好吗?”眼底有疑惑,陈喣甚至问出天真的一句:“我们报复了赵绮丽不好吗?”
于他是这样,于她也是。
他们本来是需要用“痛快”的仇恨来支撑活着的人,他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姜雁呼吸一滞,恰恰就是因为这样才令她恶心,因为为陈喣的行为而兴奋,因为她被他说中了!
可怒意是什么?
“不好。”她立刻反驳,退一步拉开距离。
扬起下巴,眼神里是掩饰的轻蔑和冰凉:“你以为在帮我?不过是借我的手,借我爸对赵绮丽的威胁报你自己私仇。”
她好像知道了,怒意是。
陈喣“背叛”了她。
是的,他出现在鞋店的那晚……几乎让她欣喜,让她兴奋,让她忘记跟陈喣的敌对,让她卸掉了防备。
而这一点点信任被他利用。
“省省吧。”姜雁嗤笑一声,很快清醒,扫过陈喣那张令她兴奋的脸,以及脸上未消失的指痕,压着情绪:“装这么像。”
“想当狗?连主人都分不清,滚回京市陈家去当,你的‘心甘情愿’在我这一文不值。”
姜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精准揭开他试图用‘共同复仇’来合理化自己行为的借口。
他愤怒吗?
当然。
陈喣几乎是这瞬间想抓住姜雁,撕碎她那张冰凉的外皮,看看心脏的温度,是不是像她的话一样凉薄。
这里离市区已经不远。
她的转身就要走。
“姜雁。”
陈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带着她没听过的近乎干涩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