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也来了?”彭剑锋微微一愣。齐克让可是说好了要在东海县养老的,反正他是赖上自己了。可是连他这不想挪窝地老人都打算搬家了,看来这次的风波不小。
也容不得他细想了,拉过齐守俭:“走,大哥,和我一起去岳父去,要是真让岳父久等了,只怕又有人要受苦了。”
齐克让倒不敢真的拿彭剑锋怎么样。不只彭剑锋是燕王爷,飞雪也只是他的义女而己,人家不认他是岳父,再正常不过。可是,齐克让要是真生起气来,只怕彭家的酒就遭殃了。彭府的酒还是从东海县运来的,经不起他的浪费。
快马奔驰在通州城内,倒没有引起城内百姓的惊慌。有相熟的百姓遇到了,甚至还会猜测:“莫非王爷又遭王妃们苛刻了,这是又要躲到燕城去避难。”
谣言,这绝对是妥妥的谣言,无非是宋飞雪一时的嘴快,不过是抱怨彭剑锋宁愿窝在燕城工地都不愿意回家尽人夫之义务,不想被吃瓜群众听到。于是一传十十传北。现在但凡看到彭剑锋出城而去,通州百姓就会猜测到,是不是王爷又被某位夫人压迫了。
对于这些谣言,彭剑锋是十分的恼火,可他越是解释,人家就越是不听,反而还有的人认为,这样的王爷才和蔼可亲,才更加接地气。好吧,彭剑锋现在也懒得和别人去解释了,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跑到通州码头上一看,果然,浩浩****七八条船,领头的不是齐克让又是哪个,他身后搀着的,却是那位消瘦了不少的齐岳母,再身后几个,俨然是齐家老小一家子。
齐克让初见彭剑锋的时候,还只有一个没有生一个不愿娶的两儿子,如今三年多过去了,他也算是人丁兴旺,儿女成群了。可是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却还要拖儿带女来投奔,彭剑锋更加觉得不安。若不是真的遇到事情,齐家老头怎么会舍得扔下东海那份家产。
“都来了,前面的两条船是人,后面的几条船有我们的许多家当,可也只能带这么多了,其它的就只有便宜杨复恭了,”齐守俭边走边介绍,“还好老二留了几个走海的老人,我们是走海路来的,走陆路都是不敢,就怕那陈永福带人在路上拦着。”
彭剑锋默不作声,可心里却是百般的不是滋味。陈永福以前只是一介庄丁,可能以前也有过别的背景。可若没有他彭剑锋的提携,让他身担大任,他陈永福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找饭食。
虽然只是四个多月没能见,齐克让似乎清瘦了不少,连神色都有些颓靡。也能理解,五十老几的人了,还得带着一家老小去逃奔,换在谁身上都不会有个好样子。
不过,看到彭剑锋过来,老头子脸上的愁容似乎淡了一些,还有些欣慰。彭剑锋现在身份不同了,可还是马上来见他这个假岳父,可见这小子还是一个值得投奔的女婿。当初只是临时起意收容了宋飞雪啊,却不想给自己换来这么好的一份人缘。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宋飞雪有魄力,看中好的男人就知道自己去争取。要不然以彭剑锋这慵懒的性子,绝对不会去主动求娶飞雪。
“我们是坐海船到的津口,再从津口换了河船来到这里的,虽然这样折腾些,可是那些都是有用的器具,拆过来马上就能用的,杨复恭以为抢了我们的作坊就能用上,可没有我们的匠人,他们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就会又呆又坑的货,懂得什么开机?对了,我们的那些匠人,他们也大多跟了过来,包括他们的家小,怕这里安置不下,留了一部分在津口,只要妹夫一句话,他们立即就能赶来。”齐守俭继续解释。
“再说吧,”彭剑锋叹了口气,迎上了已经走过来的齐克让,“岳父一路辛苦了,先让大家进城休息一番,船上的东西先放着,咱们慢慢的再卸船。作坊离这里还有二十几里地,咱们还有一个冬天慢慢的去搬。”
彭剑锋又想利用运河这条黄金水道,又不想让作坊工业区离自己的王府太远。所以,他设想的作坊区,将会位于燕城和通州之间,从通州上岸之后,也就十几二十里的路程。那里本来还是一片空地,可随着齐守俭的到来,看来马上就要列入日程。
听到彭剑锋这些话,齐克让的脸上又是舒解了不少。他已经不想折腾了,至于打仗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以前替李儇打仗那是为了挣命,后来认识了彭剑锋之后,他就想躲在彭剑锋的背后安享晚年。
听彭剑锋的这话,是将他未来的事情包揽起来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一家子。听到这话,他就彻底放下了心。
他这才想起,老二还出海在外呢,老二媳妇虽然不说,可是偷偷的抹了许多的眼泪。他还没有开口,彭剑锋看到人群中没有齐老二,立即就想起来了:“我得派人去海上拦着,让二哥直接到这边来,不要再去东海县了。岳父,咱们边走边说,东海县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杨复恭那东西就不是人,他简直就是一头老虎,不对,简直就是一头饿犬,”齐克让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变得起伏起来,恨恨地说,“他居然,他居然逼死了周宝,人家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啊,他又是于心何忍。”
“这群东西,他们真的是色厉内茬了啊,”彭剑锋的面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可他转而又想到一个事情,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听说周仆传来消息,这家伙,他是不是失职了?还是早就被朝廷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