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和浓郁的夜色,向微明看他倦怠的脸。他仔细观察过哥哥很多次,他们兄弟俩长得并不像。
向陆英的眉骨工整舒朗,向微明则完全不同,眼角眉梢自带跳脱。所谓相由心生,兄弟俩的性格也天差地别。
不知为何,向微明的右眼皮跳了两下。
窗外的向陆英已经进了楼,他们兄弟俩住在三层,等待他上楼的几分钟,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
向微明胡乱按压了两下右眼,出去偷偷拐进向陆英的卧室,躲在窗帘后面。
他要等着哥哥走过来的时候,突然跳出去,然后像他们小时候一起看得鬼片里演得那样,吊起胳膊吐出舌头,凄凄惨惨地说:“向陆英,你怎么才来,我死得好惨啊!”
肯定要被吓死了吧!
活该!谁让他不信守承诺。等着赔礼道歉吧!这回可不是一块手表一套衣服就能糊弄过去的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轻轻推开了。
窗帘的遮光性能很好,向微明的视线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听觉来辨别外面的情况。
向陆英脚步声很轻,踩在卧室的地毯上更是没什么动静。向微明躲在窗帘后面着急起来,万一没注意,错失良机怎么办?
好在向陆英接了个电话:“对,我已经到家了。”听声音还在书桌旁边,距离窗帘有一段距离。
向微明耐心等着,耳朵竖得高高,生怕错过丝毫动静。
“都确认过了,我和向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句话飘进耳朵的瞬间,向微明感觉自己的耳膜轰得响了一下。
哥哥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在为他解答,向陆英又说:“我三个月前就把户口迁出去了,改回了本来的姓,等微明过完十八岁生日,我会搬离向家。”
每个字都是中文,向微明却听不懂,他开始持续耳鸣。
什么恶作剧也忘记了,本能还记得自己是偷偷躲在这里的,让他在窗帘后面不要发出声响,但他的身体突然有点站不住,幸好后面就是墙。
向微明靠上去,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窜遍全身。
向陆英还在和电话那边说着什么,但那些声音对于向微明来说,已经模糊成遥远的嗡鸣。
脚步声突然逼近,窗帘拉扯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继而是向陆英清晰的脸。
向微明看过去,试图从哥哥的表情中找到刚才那些只是玩笑话的证据。但向陆英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马上便恢复正常。
不是面对向微明时的正常,而是在公司,面对众多员工或是合作方时的正常。
礼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