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就走。”
况陆英关掉手机,脸上浮动的光源消失,整个人陷入黑暗。
就在李成洵转身的同时,身后的人问:“医药箱放在哪里?辛苦你帮我找一下。”
“况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成洵说着,脚下动作也没停,拐进办公室的休息室内开柜子,熟门熟路地拿出医药箱。
况陆英没等他送过去已走过来,“你回吧,我自己找。明天准时接机。”
李成洵关上门走了,作为秘书,他是全公司最了解况陆英脾性的人,既然说不用,那就是真的没有大碍,而且不容质疑,不容违逆。
医药箱里基础药都有,况陆英一一看过说明和生产日期,拿了消炎药、碘酒和纱布,下楼开车回家。
门口传来电子锁被启动的声音,坐在地上的向微明浑身一颤,缓慢地抬头看过去。
况陆英站在玄关处,西装笔挺,眼神晦暗不明。他的视线在客厅满过了一遍,最后才落在向微明的脸上,沉默几秒,淡淡开口:“砸够了吗?”
向微明仰着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即便如此狼狈,依然要扯出挑衅的笑:“不够。”
说着,他顺手抓起手边能够到的一本书,在况陆英从始至终平静的注视下,狠狠摔向墙壁。
墙面发出闷响,向微明内心的窒痛在这种诡异的发泄下,竟然得到了缓解,他瞪着况陆英,等待属于自己的审判。
和声教育也好,厉声责骂也罢,总之一定会有的审判。
但况陆英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向微明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甚至听不到那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看到哥哥从玄关处走过来,皮鞋踩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破裂的碎片,没有人在意。
况陆英在他面前单膝蹲下,简短地命令:“手。”
月光绕过向微明,投射在况陆英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的办公室被砸了,家也被砸了,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生气的迹象。
是觉得没必要生气,还是没必要和向微明生气?
因为不是亲兄弟,所以以后就是陌生人。没必要为了陌生人生气,这是哥哥从小告诉他的。
向微明将带着血痂的手背到身后:“不用你管!”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反正……反正你也不要我了……”
月光依然如水,照亮了况陆英一瞬松动的眼神,他强硬地拉过向微明的手腕,动作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伤口。
碘酒的味道蔓延开来,棉签压到伤口上时,向微明疼得瑟缩了一下,但他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为什么非要这样?”况陆英终于说话了,声音很轻,仔细深究,能感觉他是带着困惑在问的。仿佛向微明的种种举动,比他见过的最为复杂的商业案例都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