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比我快!啊啊啊啊,你作弊!”向微明气鼓鼓地抗议。
“是你太急,有近路,而且,”况陆英推开门,海风扬起纯白的纱帘,他站在这幅宁静的画面中,语调轻松:“你拿错房卡了,就算先到也开不了这间房门。”
气温太高,粘稠的空气仿佛糊住了向微明的呼吸道,他有点呼吸困难。
他看到阳光穿过飘动的白纱帘,穿透了哥哥的衬衫,勾勒出精瘦的腰线,看见最近冷漠无情的哥哥,恨不得把他推得远远的哥哥,终于又露出熟悉的,近乎宠溺的笑。
鼻腔突然发酸,他慌忙低下头。
没出息,他又想哭。
是为什么?
好像是失而复得,又好像是意外之喜。
向微明搞不懂,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应该是一颗椰子突然砸在头顶,又疼又懵,但尝一尝,里面是清甜的,沁人心脾。
如果能尝到甜头,那疼一下,也没那么无法忍受了。
我真的,真的很伤心
兄弟俩用过晚餐后,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帕劳的夜空格外低垂,好像抬手就能摘到星星。向微明趴在窗边幻想,如果真的可以,他要摘许多许多星星,捧在手心里全部送给哥哥。
不过星星虽然亮,真要细细比较的话,他又觉得这些东西没有哥哥的眼睛好看。
看着看着,哥哥的脸出现在夜空中,周遭的群星顿时黯然失色。
星星摘不到,哥哥可以触碰到,他没必要在这里仰望。
向微明转身,光着脚推门出去,木质栈桥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皎洁的月光将视线可见的珊瑚礁染成银蓝色。
他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木板就发出细微的声音,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另一套房半掩的落地窗前。
透过纯白纱帘的缝隙,向微明看到哥哥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前,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他在开电话会议。
况陆英只穿了件白色背心,单薄的面料下是宽厚的肩背,肩胛骨随着打字的动作偶有起伏。
向微明要叩响玻璃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他发觉自己像个偷窥者。
为什么要偷窥哥哥?从小到大,他哪次不是光明正大地看哥哥。
即便这样想了,可他的双脚依然像落地生根般,抬不动。
海风掀起海浪,纱帘飞起,玻璃门也“吱呀”一声滑开。
况陆英的会议刚好结束,他起身要关门,没想到会看到门外站着的向微明。
“微明?”他走过来,海风卷着潮湿又陌生的气息一同扑了过来:“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行程很满。”
向微明的语言功能一时出现紊乱现象,含含糊糊地说:“睡不着,房间太空了。”